在一起十幾年了,他們幾乎天天在一起,就算是休假,他們也會通個電話,互相騷擾幾句。
這是第一次,連著幾天沒有他的一點兒消息,心裡竟然莫名的慌。
察覺自己慌的情緒,她反而更加生氣,硬是把所有情緒轉為怒氣,「牽拖」是他沒把自己的工作能力當一回事,所以她才心緒不穩。
直到此時,聽見他的心跳,她整個心都安了,甚至連身體都很快地放鬆下來,這陣子輾轉難眠的情緒似乎得到紆緩,連眼皮兒都倦了。
「頭還昏嗎?」他低著頭關心問道。
「還好。」於恩恩咕噥兩聲。
「還生氣嗎?」靳玄再問。
這一次的答案更加簡捷,只有一個字。
「氣。」於恩恩回答得很乾脆,還附上幾個小拳頭。
靳玄輕笑,沒當一回事,只是拍拍她的肩膀,歎了一口氣。
怎麼也沒想到,他怕她擔心,所以沒把事情跟她說,倒讓她胡思亂想,生起氣來。
「真的是氣我沒打電話?」靳玄偏頭看她,見她瞇上眼,也不知是累了,還是故意逃避。
「嗯!」於恩恩輕哼,不文雅地打了個呵欠,從來沒發現,窩在他的胸口竟然這麼舒服,睡意一陣陣襲來。
「是為公事?還是為我?」靳玄問得更深入,渴望從她的口中聽到想要的答案。
「……」於恩恩咕噥的聲音又傳來,靳玄一個字也沒聽到。
「說什麼?」他追問。
「我好累,讓我睡啦!」於恩恩搖頭,呵欠又來一個,存心不想回答他。
靳玄搖搖頭,寵溺的眸光積在眸底,就是拿她沒辦法。
「好,你睡,快睡吧!」靳玄輕拍著她,挪了個姿勢,讓她睡得更舒服。
淡淡的髮香傳入鼻尖,那是個熟悉的味道,也是個讓他倍感舒服的味道,他攬緊她,將她的沁香更加吸入體內。
她不溫柔,至少,對他一點兒也不溫柔。
但是,他喜歡這樣的她,從一開始到現在,始終沒有變過。
就在這麼擁著她的情形下,身體的某個部位很正常地起了生理反應。
他真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明明就累得半死,這下有個她睡在身邊,只怕他再累都很難睡不著覺。
「趕緊睡,你的心跳這麼急,像打鼓一樣,我怎麼睡得著?」像是能知道他的心意,於恩恩低聲地喃喃開口。
靳玄輕輕撥開她額前的發,在她額前印下一吻。
「好,我睡,我睡。」他拍了拍她,真的聽話地閉上眼,不去想身邊的美人兒,不去想身邊軟玉馨香的柔軟身軀,只是用鼻尖細細記住她的味道。
那是他渴望能留住一輩子的味道……他大大地打了個呵欠,幾天沒睡好的身體終於也抗議了。
聽著她和緩徐長的呼吸,知道她已經墜入夢鄉,靳玄的人也跟著放鬆,讓自己沉沉地進入夢鄉。
原來,最舒服的床,不在飯店,而是在最心愛的另一半身旁。
第8章
這一次的分開,讓兩人的情感進展迅速,尤其是於恩恩,終於發現她對靳玄早有牽繫,感情並不單純。
她開始敞開心胸,不但接受靳玄的照顧,也試著不再封鎖自己的情感,讓感情自己找到出路。
連著三天,靳玄下了班就直接到於恩恩的房裡照顧她吃飯吃藥,甚至是同床而眠,說是怕她半夜又發起燒來沒人照顧。
一開始,於恩恩還以為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鐵定沒安好心,沒想到,三天過去,他真的啥事都沒做,只是大費周章地照顧著她。
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她的心都快融了。
像是今晚,她原本不讓他來了,想讓他好好休息,因為她的狀況已經恢復大半,不咳了,也不打噴嚏,更別說是發燒,簡直就像個正常人一樣。
但,靳玄還是說他不放心,最後一晚,如果感冒警報解除,他才能放心。
拗不過他,於恩恩只好由著他。
於是,靳玄買了簡單的晚餐,還不忘帶瓶紅酒,說是要慶祝苦難結束。
「乾杯!」靳玄舉杯,輕輕地與她的酒杯敲了敲。
清亮的響聲迴盪在空氣裡,兩人相視而笑。
「有什麼好慶祝的,公司這一筆賠的可不少。」於恩恩微微皺起眉頭,歎了一口氣。
「放心吧!供應商那邊,一聽到我爽快認賠,總經理趕快來電致歉,說是派去的經理經驗不足,把責任都推掉,實在不應該。」靳玄心裡有底,是因為他們長年來的訂量佔了供應商年營業額的一半,若是得罪自己,他們也會擔心合作意願的問題。
「這真是個好消息,果然值得幹一杯。」於恩恩聞言笑開顏。
「總經理是個聰明人,知道得罪貿易公司沒有好處,決定擔起大半責任,只希望我們能負起貿易商的協調責任,請買家不要全面索賠,按照我們這些年配合的經驗,買家不會不給面子,所以,我們這一筆生意,雖然沒有賺到錢,但也沒賠到,至少是學到經驗。」靳玄一向看著樂觀面,努力不懈。
「真是太好了,大家聽到這消息,一定鬆了一口氣。」於恩恩很高興。
「的確很好,再乾一杯吧!」靳玄笑得像一匹狼,邀她又喝了一杯。
就這麼一杯一杯又一杯,一瓶紅酒很快就見了底,於恩恩臉上的溫度也急速飆升。
瞧著她愈來愈迷濛的眼神,靳玄的唇邊始終都噙著悠然與別有深意的笑容,看著她高興地一杯接一杯。
「瞧你笑成這樣,好像不懷好意似的。」於恩恩慢半拍地發現他的神情有異,得意得像是對什麼事勝券在握。
靳玄聳聳肩,慢條斯理地將酒杯靠在唇邊,輕啜一口,可是一臉無辜。
「我帶酒來慶祝,大家開心開心,有什麼能不懷好意的?」靳玄反問,雙手一攤,看來無奈,眸裡卻有著狡詐的光芒。
「認識你那麼久了,我還會不曉得嗎?」於恩恩睨著他,環起手臂仔細端詳,總覺得他笑得別有居心。
「那你倒是說說,我能打什麼壞主意?」靳玄用手支住下顎,一副好整以暇、洗耳恭聽的受教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