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住他的衣襟,完全不知所措,急著想解釋。
「如果你嫌我暗戀溫辰甫太久,我願意花多一倍的時間來戀你,你別一直計較著溫辰甫,我跟溫辰甫之間……」
「夠了。」靳玄驀地出聲。
「真的啦,我對溫辰甫已經……」她急著辯解。
「我說,夠了。」靳玄瞪著她。
跟他示愛就夠了,別老是還要把另一個男人的名字扯進來,讓他聽著心煩。
「靳玄……」她拉長聲音,還沒打消要解釋的打算。「辰甫他……」
真是夠了!
靳玄捧住她的臉,低頭吻住她叨叨不休的紅唇,用最有效的方法,讓她閉上她的唇,只有盡情享受他的吻。
那是久違的思念,那是深藏在心裡的愛戀,那是用上一輩子,他都無法忘記的愛情。
一串淚水又落,沾濕他們倆的臉。
只是,這次再也不是心痛,而是壓抑不住的感動。
「很抱歉,讓你等了那麼久……」於恩恩說出真心的歉意。
靳玄搖搖頭,捧著她的臉,專注地望進她的眸底。
他的喉間緊縮,因為感動而無法言語。
這一次,他知道,他們的愛情真的開始了。
對他來說,生命有了於恩恩,一切才完整,他以為再也得不到的幸福,天可憐見,還給他這次機會。
「再久,都甘願。」他啞著聲,聲音又粗又啞。
於恩恩心頭一暖,伸手用力抱住她。
相擁的兩人,有著同樣熾熱的體溫,有著同樣眷戀的思緒。
那是他們的愛情。
繞了一圈,又回到原點,知道彼此才是最終的依靠。
「我愛你。」像是要補足之前欠他的愛戀,於恩恩一開口就再也止不住,不停地復誦著。
靳玄笑了。「我也愛你。」他沉聲說完,牽住她的手,拉她進門,低頭輕柔地吻住她。
他愛她。
他想,有個比用嘴上說還要有用的方式能讓她明白他的心意。
輕輕地脫下她的衣,吻上她的耳,烙上她的頸,她輕輕地呼出灼熱的氣息,大門被輕輕地關上。
而他們的愛情心門,正對彼此大方敞開著,歡迎對方進駐……
一輩子。
——全書完
後記 橙心
上個月,父親的病情轉重,時而清醒,時而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偶爾還認不出我們是誰。
心情莫名沉重,也已經做好最壞的準備。
一天一天,父親的情況轉壞,在他因為白血球過高而昏迷,救護車急奔醫院時,急診醫生很慎重地問我們——
如果……如果遇上最糟的情況,需要急救、插管、電擊時,我們要做什麼樣的處置?
救?還是不救?
姐弟們討論之後,做出沉重的決定——不救。
讓父親安詳地離開人世就好,不再做出任何傷害他的事。
直到那一刻,做出決定的那一刻,我才真正地去面對可能失去父親的心情。
那是漫長的一夜,還好,父親在治療之後,身體較為穩定了些,轉回普通病房,做另外的治療。
安寧病房派出親切的護士,與我們開起醫療計劃會議,告知我們接下來可能要面對的狀況,並建議我們可以將父親轉至安寧病房做照護。
以將心比心來說,安寧病房的護士顯然多了一些耐心,或許是對待病人的心態不同,表現出來的態度,也有十萬八千里的不同。
再加上安寧病房不是不做救護動作,如果病人身體不舒服,都會有醫生護士做處理,差別在於,安寧病房是不做「急救」處置的。
我們心想,既然我們已決定不讓父親再受疼痛,那轉入安寧病房應該會是一個好的決定。
由於這一陣子大家疲於奔走,身體心理都已經疲累到一個程度,我們討論過後,決定先請個看護照顧父親幾天。
隔天,在看護的幫忙下,父親進了安寧病房,妹妹跟弟媳婦都在照顧,我打算隔天再去看他。
那天晚上,電視上播了一部改編的電影——《父後七日》。
這篇文章,在很久之前我就看過,十分感動,深切地寫出為人子女的心情。
只是,在知道有電影播出時,一直遲遲不敢去看,像是一種說不出的忌諱,好怕自己也面臨到那樣的狀況。
我看了十分鐘,還是決定轉台,不是因為不好看,而是因為莫名的害怕,好擔心正病重的父親,想著他今天晚上不知道還好嗎?
晚上十點多,把牛小妹哄睡了,還在跟大熊聊天時,電話突然響了。
頓時,心一驚。
夜半的電話,在這個時候格外令人害怕,我坐在床緣,竟不敢去接電話。
大熊心知,便走向前去,接起電話。
「啊?哦,好,知道了……」他匆忙地掛上電話,轉過頭來。
看他的臉色,聽他的表情,我知道,最不想發生的事,已經發生了。
「爸走了。」
那三個字一入耳,淚水就落了下來。
「別哭,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不要哭了。」大熊說著。「我們去接爸爸回家。」
「好。」我點頭,開始起身換衣服,只是慌亂的自己,在房裡走著,繞來繞去的,竟不知道要走去哪。
來到醫院裡,看到父親安詳地睡著。
護士說,讓我們再跟他說說話,說是聽覺是人最後停止運作的感官,你說什麼,他都聽得到。
「爸爸,我們很愛你哦!」妹妹說。
「是啊,不要擔心,我們都在這裡。」我說。
我緊緊握住爸爸的手,手心裡還溫著,無法相信,爸爸已經離開我們了。
從今而後,我們無父無母。
不過別擔心,我們會彼此照顧。
親愛的爸爸、親愛的媽媽……請繼續給我們力量。
我們真的很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