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啐,不吃飽怎麼有力氣仁慈愛物!」天梁直接打斷,命令道:「就這樣了,隊長,交給你了,找到鳥巢後告訴我們。」
看著各自仰首大笑,邁步離去的上司,再看看懷中依然天真無邪朝他啾啾叫的小肉球。
「看來在兩位大人還在『珞爾喀山』時,不能送你回巢找母親,只能讓你暫時在神殿生活了。」而且直到兩位大人離去時,「應該」都會找不到鳥巢。
只是這兩個上司,一個是光城聖使、一個是星宮神將,可都是世人讚揚的身份……真的會吃丹雁鳥?還連只……小雛鳥都不放過?!
「不……不會真的這麼做吧!」只是開玩笑吧!對,一定是開玩笑。
隊長努力的在心中告訴自己,這一定是上司的幽默,再看看小傢伙身上的醬汁連帶沾了自己滿身,鼓得圓圓的肚子……
算了,還是先將小肉球藏起來養,否則沒看到母鳥的下落,說不得哪一餐真在餐桌上看到燒烤鳥肉,就為著上司奇特的口腹,多划不來呀!
第5章(1)
入夜的「珞爾喀山」,籠罩在輕裊的淡霧微蒙中,紫微來到神殿的露天高台上,眼前的三人讓他忍不住心一動。當年「四季司聖」還在聖院受訓時,連同未出任務的星宮神將,總是常聚於月夜下,笑談晏晏。
月夜下,春與冬飄緞般的銀白長髮相當引人注目,只要飛飛在,翔大多在她幾步外獨坐,不同於其姊的燦朗活潑,他總是沉默少言。
此刻,春雖不在,但冬依然獨坐在石欄杆上,雙目凝思夜空;夏挺拔昂然的身形,雙手環胸倚在石欄杆前,紅髮隨著夜風揚舞,聽著在兩人之中的天梁講述遇上「魔意識」的過程。
「四季司聖」平時在各地獨自執行任務,除非任務棘手,否則,少有同時出現。四人性格各異,春活躍、夏囂狂、秋沉斂、冬孤傲;有趣的是,四人中,夏、冬最不合,卻是能力、默契,最能不須言語就能配合無間,雙方既是競爭的互別,又是微妙的相合。
「貪狼那娘們怎麼樣了?」回頭看到走來的紫微,天梁問。
「吃沒幾口東西就又昏睡過去了。」紫微一歎。「他傷得實在太重,連著幾日昏迷沒進食,一醒來……又受刺激,有這情況不訝異。」
「嗟,這可不干老子的事!」見紫微那掃來的視線,天梁粗嗓啐著。「老子好端端的吃飯,那娘們傢伙定要在那對著我嬌嬌嚷嚷的,老子實在受不了,才想把東西塞進他嘴中。」真要說起來,貪狼這傢伙自找的。
「大司聖命你回『光城聖院』覆令。」紫微對天梁道。「我看你過兩天就回『光城聖院』吧!」省得在這和貪狼互動到雙方傷勢都加重。
「老頭要我回去聽訓嗎?」天梁可沒打算領教。「還是怕我幹出什麼衝動事!」
「喔~~你打算幹出什麼衝動事嗎?」一旁的繁澔星問。
「他媽的!少套老子的話,部下死到連打鼓都沒骨頭敲,還要老子回『光城聖院』閉關聽訓,你們要能做到,再來對老子說大道理。」
又不是不清楚這幾個同伴的個性,紫微也就算了,以夏和冬的個性,遇上這種事,會乖乖回「光城聖院」,劈了他都不相信。
「難不成你想到『北北地境』?」紫微問,「魔意識」來自最深北方的「黑魍古魔」。
「誰把老子的部下玩掉,老子就去踩踩對方的巢!」這才是個男子漢。
「你已見識過『黑魍古魔』的能力,僅一個『魔意識』已非同小可,別妄動行事!」
「啐!老子不是笨蛋,早就聽說遠古時期,『黑魍古魔』是上父和學院長還是聖天使時,連手制伏的;現在化出的『魔意識』只怕連大司聖都棘手。」對紫微的話,天梁一副他清楚的揮手。「老子到北方只想找『黑魍古魔』身軀被禁錮封印的地方。」
北方大地原就充滿各種傳說,有些地方神秘到至今都還籠罩著未解開的謎團,又經「異象界變」的威力,錯落扭曲的空間很多地方都還沒恢復,才會失去「黑魍古魔」被封之地後,「魔意識」化出為禍,竟無法在第一時間掌握消息!
「不失為一個方向。」夏雙手環胸認同。「以天梁現在的情況回『光城聖院』,九成會被大司聖給禁足在『謐古林』。你很清楚,老頭對這種事最緊張了,與其閒耗在聖院內修身養性,不如做點更有實質意義的行動。」
「大司聖是擔心我們的安危,上一代的『四季司聖』,就是因為遠古神魔中的『喋血之殞』危害秋之聖使負責的藍層獵魔者,秋之聖使一怒下,擅自行動對上遠古神魔,這個起因牽連到最後,不但讓當時的『四季司聖』受創,連飛飛的父親也在當時喪命,從此大司聖就定下這種慣例。」
大司聖是「四季司聖」和「十四星宮神將」的直屬長官,他們若是在與魔物的對戰中受到重創,或在棘手任務中失利,幾乎是強制命令出事的人待在「光城聖院」的「謐古林」中,就怕他們處在當時的環境下,情緒化的做出衝動之事,以至危及自身安危。
「既為聖使、神將,對生死就不同於一般人的看法,生命是為所扞衛之事付出,行動後的代價和結果,不過就是如願所求!」繁澔星扯唇,對這種前人犯過,後人領受的限制,他向來受不了,大司聖這老頭實在該彈性些。
始終沉默在一旁的冬,對他的話緩斂下眉,唇畔卻淡笑淺揚。
「沒到必要付出性命的任務,又何必輕賤生命。」紫微長歎一口氣。「此回天梁的情況嚴重,不見他回聖院,大司聖真的會派人出來逮人,甚至發出通緝令都有可能。」
「這樣就要對老子發通緝令,老子又不是干下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嗟!
「一個駐地的人死了九成,領導者受重傷,如果不是我要親自來『珞爾喀山』,大司聖早就派人出來好好『護送』你回『光城聖院』了。」天梁的粗神經向來讓紫微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