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邊掛鉤上的小毛袋,「日出之形」早已酣然入睡,牠已經給那個冒犯二百五十年崇高睿獸,還想買賣睿獸,很可惡的春之聖使好看,把她的行蹤出賣給月帝。
今夜「小日出」睡得特別香甜,還打算第二天睡到日正當中,因為那個在床上的白髮同伴,今夜一定會有很慘的遭遇,第二天什麼時候「醒來」都是未知數。
夢中的蘭飛渾身僵硬,因為一個熟悉的氣息來到身後,輕柔的力量從身後覆上喉間,是月帝的指掌,撫著她發顫的喉嚨。
「朕,該怎麼處置你呢!」
「月……」膽戰已不足以形容她此刻從背脊竄上的感覺,尤其那上下撫游在下顎的長指,已扣住她的咽喉。
「怎麼,朕還沒咬掉你的舌頭,就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嗎?」
冷冷低笑的聲,薄柔的唇緩緩開口。
「從現在起,面對朕,你的話和行為都必須是真實從內心而出,你的心對朕再也發不出虛偽之言。」
不是意識之音,而是真實的從月帝口中說出的話!
「你的謊言,朕已聽得太多。」輕吻的氣息俯到她耳邊。「朕的發,帶給你的,是防護的力量還是躲避朕的力量?」
「我……」蘭飛張唇,冷汗卻淌下,戰慄從每一個毛孔內竄出。
「飛飛。」
當月帝再喚時,蘭飛猛地掙脫月帝,衝向床邊的一面大鏡,眉心透出「淨琉光」,無論現實或夢境,鏡子就如另一個通道,只要夠強的力量,就能借此衝出結界一個破口!
蘭飛一摔入鏡內,整個人再像被一股力量給吸飛,跌落一個柔軟的地方,還不及意識來到什麼地方,便先聽到浪潮輕音。
她抬頭,映入眼中的是藍黑靜夜的海,浪濤湧出月暉亮意,潮音輕送幽幽雅樂,天際忽出現劃空星河,瞬間點亮夜空,隨即就如一條銀帶子緩落海中。
這不是一般的大海?這是擁納天際繁星的星海,還有那堆湧出的波浪,像有生命般躍劃虛空,散出點點亮意。
「銀河星海……星子構成的大海!」
月亮……蘭飛這才發現她像趴在一座圓形的垂紗榻上,非常輕柔的枕被,舉目皆泛著暈柔月華,星海邊的海砂,是月暉灑下的月砂!
「星辰的海……月光的砂……」是月帝下了重重的力量,將她鎖在月夢中的結界,就算天亮,沒有月帝的允許,她也離不開!
榻上傳來跨上床的下陷,趴在床上的蘭飛,知道今晚怎麼樣她都得面對月帝的怒火,她垂首,抿緊唇瓣。
「你的行為只讓朕確定一件事,朕要你春之聖使付出謊言、欺騙的代價。」
蘭飛從眼角看到面頰邊垂下金燦的發,交錯在白髮中,還有撐到她顱側邊的掌,月帝覆俯在她身後。
「我……」她知道自己該說話,否則只有讓月帝更生氣,但是……她閉緊眼,連回頭都失去勇氣,他對她如此生氣,甚至來到了北方?!
「失去言語這層面具,你連面對朕都不敢了?!」
一掌攫住她的下顎扳過,蘭飛只感強硬的唇舌狠狠纏住她的,緊密的吸吮、糾纏,逃不開的令人頭暈目眩!
「月帝──」
幾乎蠻橫的纏吮,她感到一股怒意的恨幾乎要借此烙進唇中,難受得令她痛顫。蘭飛推開他,掙扎著想從他身下脫身,卻被他拉回身軀!
「天御……」
終於睜開的紫瞳對上那雙沉厲藍瞳,蘭飛恐慌的看著月帝,冷睨著她的眼,身形,氣勢幾乎釘住她的一切。
「朕要的是活生生、真實的你,不是透過『魂神之軀』的洩慾傳遞感覺,除非你真逼得朕這麼做!」
厲銳藍瞳看著她,意識之音在蘭飛耳畔低回,這是月帝在「荒漠鬼蜃」對她說的。
「你、你想──」
「飛飛,朕再一次對你付出信任,別欺騙朕,更別逼朕用出這種手段。在『荒魁之原』,朕已饒過你一回,再發生,朕所會作出的任何手段,將是你想不到的!」
月帝絕寰的容顏銳視著她,伸手解開身上的衣物,天生的君王沉威和美絕的俊顏,交織出的威嚴,震懾到令人無法呼吸。
「這些話可留在你心中?還是你從沒把朕的話當回事!」衣物敞露出的修長身軀,每一寸都透著迫力。「在夢中佔有你,一點都不能平息朕的怒,卻可聊慰朕對你的渴望與心情,還有你一再的謊言欺騙!」
蘭飛看到他左心口上嵌著一道粉色的櫻花寶石!
「『魂神之軀』……」月帝將它鑲嵌在心口上!
「朕恨不得也能將你如此鑲嵌在心上!」猛然拉開她的衣裳,蹦露出圓潤的赤裸雙峰!
「天御──」
好幾次她惹他生氣,卻從沒像此刻一樣,寒慄從心底升起,她恐懼眼前的月帝!
尾聲
岑寂的暗夜,一道光影疾速馳飛在冰原雪山中,像流星橫越天際,又像一道雷閃掠劃長空,飆速的光影來到「北北地境」的邊緣,冰山稜線幾乎讓人以為是盡頭,但光影竟穿過這雪山峻嶺。
眼前是一片無邊際的冰原,勁風捲掃霜雪,光影像有一道氣膜保護般直衝下方兩座冰原中的裂縫,一路疾馳至一大片斷層斜冰前,斜冰下方凹陷出一個大空間,空間內,錯綜複雜的冰柱交錯。
莫英東踏上了這處空間,暗夜照不進的冰原下,雪冰和冰柱之間竟各自輝映出光輝,該說這空間深處的冰層有光源。
「鏡魅」和「影魔」離開被封印的「邊谷晴空」畫作時,雖還無法離開「沼綠古城」,但是已能和「黑魍古魔」取得訊息;因此他從「影魔」意識中攫獲的地方,應是此處。
這是一處不曾有人來到的地方,非一般人可靠近,嚴寒凍骨,如非有獨特的氣息保護,莫英東也無法在此久待。
他走進這空間深處,還有一道僅容一人可行的裂縫,越至深處越見光源,終於前方一個大洞透出各色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