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想著要不要上前去跟他打聲招呼,已經綠燈了,因此她跟在他後頭走著,經過一處正在興建的新大樓旁邊,只見他突然停了下來,眼睛看著施工大樓的入口處。
他在看什麼?入口已經圍起來,工人們已經下班了,那裡空無一人。
忽地,她聽到有人在說話。
「文判大人,您好,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您,真是太高興了。」
是誰在說話?聲音好像就是從入口處傳來,可是那裡根本就沒有人。
既然沒有人,為什麼她會聽到有人在說話?是錯覺嗎?
「文判大人,您剛下班嗎?看來在凡間工作也一樣很辛苦呢。」
她又聽到聲音了,真的有人在說話,然後她看見白霽悅走向入口處,她跟了上去,怕被發現,小心的躲在一輛貨車後面。
白霽悅沒想到又遇上了武氏兄弟,話說鬼差那麼多,他怎麼老遇上這兩個白目的傢伙,見到他總是大聲的打招呼,幸好一般人聽不到。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白霽悅問著。
「報告文判大人,我們是來抓鬼魂的,這裡的工地主任江勇成,五十二歲,台北市人,等一下視察時鷹架會倒塌,將他壓死,我們是來抓他的鬼魂回地府的。」
武小松說著。
白霽悅看了下前面正在興建中的大樓。「我感覺大樓現在裡面沒有人,你們兩個人是不是弄錯了?」
「裡面沒人?」文判大人不會騙他們,因此武大郎立刻拿出令牌,上頭寫著他們要抓的鬼魂名字,這才發現他們看錯時間了,應該是明天才對。
「大哥,你下次也看清楚一點嘛。」武小松抱怨。
「我在看的時候你也在看,還不是一樣看錯了。」武大郎覺得弟弟也有錯,不能都怪他。
白霽悅無奈地看著他們鬥嘴,「好了,你們兩個,下次都看清楚一點。」
「是,文判大人。」武氏兄弟非常尊敬文判大人。
武大郎想起一件事。「對了文判大人,我們上次遇到那個叫小路的傢伙,便要他快點讓文判大人您回地府,結果他說您只要從一個女人的身上拿到什麼彼岸花,完成任務之後就可以回去了,是真的嗎?」
他是從代替文判大人工作的那個書生那裡知道這事的,雖然聽過其他鬼差弟兄們說小路那傢伙很可怕,但是一個凡人有什麼好怕的,他們是鬼差耶,他真不懂那些弟兄們在怕什麼。
「沒錯。」不知道小路到底有什麼用意,居然把他得完成交換禮物任務的事跟這兩兄弟說,簡直是給他添亂。
「文判大人,我們兩兄弟很願意為您效勞,請您告訴我們,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我們馬上去抓她,叫她把彼岸花交出來,然後拿給大人。」武大郎決定替文判大人完成任務,讓大人早點回地府。
「請大人放心把這事交給我和我大哥,我們一定會馬上替您拿到彼岸花。」武小松也很願意替文判大人解決問題。
雖然武氏兄弟沒啥大腦,做事也有點魯莽,但個性憨直,挺有義氣的。「我知道你們兄弟的心意,不過我得自己拿到才行。」
「大人您真的不用親自出馬,我們一定會叫那個女人交出彼岸花的。」
「是啊大人,請您告訴我們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
「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那朵彼岸花烙印在那個女人的手心裡,不是說拿就能拿到的,得讓她受到情傷,因情傷心,彼岸花才會從她身上離開。」
「大人,我聽起來覺得很簡單啊,彼岸花在那個女人的手裡,要讓她受傷,才能拿到彼岸花,好,我們兄弟知道了,我馬上和小鬆去找那個女人,叫她交出彼岸花,不然就將她打個半死。」武大郎說著。
「不對,我們應該先將那個女人打得全身都是傷,然後把彼岸花拿回來給大人,所以請大人告訴我們那個女人的名字,還有她住在哪裡。」武小松也覺得這件事情很容易就可以完成了。
白霽悅看著他們,心裡很清楚,就算他再解釋一次,眼前這對兄弟也是有聽沒有懂,罷了。「謝謝你們的好意,不過如果不是我自己去拿,而是由別人去替我拿到的話,不算完成任務,我一樣不能回地府,所以我必須要親自從那女人身上拿到,懂了嗎?」
「我們知道了,就是要大人您自己去拿那個彼岸花,才算完成任務。」武氏兄弟這下聽懂了。「不過大人,如果有需要我們兄弟的話,儘管跟我們說。」
「好,我知道了,現在我還有事,先走了。」
「恭送大人離開。」武氏兄弟同喊道。
白霽悅看了下時間,他是要前往郭琪婕要相親的餐廳,不知為何,總覺得心頭有些不安,他想確認呆呆沒事。
可能是太過掛心呆呆的事,白霽悅沒有察覺到貨車後面站了一個人,快步往餐廳方向走去。
至於武氏兄弟看到文判大人走得那麼快,心想他大概是想要快點完成任務吧。
此時武小松突然想起一件事。
「大哥,那個叫小路的男子真的是凡人嗎?」
「你傻了喔,他住在凡間,當然是凡人,那天我們很凶的跟他說話,他不是嚇得馬上把所有的事情都跟我們說了嗎?」
「是這樣沒錯啦,可是怪怪的耶,我們一百年前當鬼差的時候,他的樣子跟現在一模一樣耶。」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他大概是老得比較慢吧。」
武小松想了下,認同他大哥的說法。「嗯,應該是那樣。」說完,兩兄弟回地府去。
而郭琪婕微抖的小手從剛剛就搗著嘴,深怕自己會叫出聲來。
白霽悅是地府的文判?他剛剛在跟鬼差說話?儘管她不想相信這種事,也看不到鬼差,但她親耳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一清二楚。
他們剛剛說的那個女人,應該就是她吧……在暈黃的路燈下,郭琪婕看著自己手心上的彼岸花,白霽悅是要來拿走她手上的這朵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