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焚夢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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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微微張開一絲眼縫,他正巧看見一隻細瘦的手指朝他眼前伸來,接著在他的臉上很輕地戳了一下。

  「哇!好冰!」華清妍低叫著,接著將手指移向他赤裸的上身,在他胸口也戳了一下,「搞什麼,體溫居然比我還低,難怪臉色這麼蒼白……等等,該不會是死了吧?」

  她驚恐地自言自語,趕緊伸手探了探蕭磊的鼻息……還好,還有呼吸!

  鬆了口氣,她的臉上露出微微的笑意,連眸光都帶著一絲輕鬆放心。「老天保佑,你沒死就好,否則我豈不是要良心不安地過一輩子?你還是早點好起來吧!省得每聽你哀哼一次我就得跟著愧疚。」

  蕭磊心中低冷一笑,他怎麼不知道這丫頭的心有這麼軟?先前看她那副發起狠來的模樣,他還以為她是個沒心肝又不知好歹的刁民,但現在看來她只不過披著一張兇惡的外皮罷了……

  就在這時,一襲暖被突然覆上了蕭磊的身體,讓毫無準備的他驚愕怔住。

  「白癡蕭磊,睡覺也不知道把被蓋上,如果就這樣活活凍死了,別人搞不好還以為是刀傷造成的,那我豈不是被你害慘了嗎?」反正他也聽不見,她當然不必客氣。

  天寒地凍的,這白癡的身上除了裹傷的布巾就再也沒有取暖的衣物,體溫能不變的像個死人嗎?就算肩傷再痛,衣服還是要穿、被還是要蓋嘛!

  她的舉動讓蕭磊的心猛然一撞,這丫頭……自己不冷嗎?為什麼不趁他睡著拿被子去取暖呢?而且她口口聲聲恨他氣他,為何要善意地替他蓋上被子?

  從眼縫中,他瞧見她搓著手、踮著腳緩緩往外廳晃去,窗外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將她瘦弱的身子襯的格外單薄,就像一個纖細的精靈,如果不悉心保護,似乎要在月光下消失了。

  心頭一陣悸動,蕭磊從床上撐起身體,眼神複雜地望著華清妍的背影。

  她只是個醜陋的乞丐,但……她卻也是第一個為他蓋被的女人,心底湧起一種莫名的情緒,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他只是看著她小小的身影,在月光中悠悠蕩蕩。

  第3章(1)

  抵擋不住睡魔的襲擊,華清妍後來窩在一張紫檀椅上冷颼颼地睡著了,夜悄悄逝去,當她被一陣香味誘醒時,窗外已經天色大亮。

  有食物?在哪裡。由夢中急速清醒,她飢渴地睜大眼環視四周,急匆匆地跳下椅子往外廳衝去,只見廳中的大圓桌上,擺滿了熱騰騰、香噴噴的菜餚。

  但她急切的眼睛同時也瞧見了那雙冷冷瞪著她的鷹眼,剎那間,她對食物的熱情消失了大半,因為她知道,那個王八蕭磊一定不會這麼便宜她的。

  蕭磊將眼光調回滿桌的菜上,嘴角噙著一抹冷笑。舉起銀箸,他優閒從容地品嚐佳餚,那些燒的色澤鮮艷、軟滑香嫩的各式魚肉,一口口地供進他的五臟廟。

  華清妍不敢靠近桌子,但光看就讓她口水直流;他……他現在吞下去的是什麼啊?那塊看起來又香又滑的又是什麼?看著他將滿桌子她從未見過的上好佳餚送進口中,她餓的腸子都快打結了,真想撲上去大快朵頤一番。

  但不管再餓,理智仍是戰勝了一切,死蕭磊雖然還沒說要為了肩傷處罰她,但她最好主動收斂一下言行,在某些必要時候,她還是懂得能屈能伸,只要別又氣得失控就好了。

  「王爺,我也要吃飯。」眨眨眼,她竟然臉不紅氣不喘的拋出這句話,臉上帶著垂涎的笑容。

  蕭磊驚愕地挑眉,凍了一晚上,她腦子凍壞了嗎?

  「王爺,您該不會連口飯都捨不得賞給我吧?不然賞我個饅頭也行,這樣我就感激不盡了。」她笑得更加諂媚,雙眼因笑意晶瑩發亮,和昨晚潑蠻的模樣真有天壤之別。

  請搞清楚,她是一個很專業的乞丐,已經靠著乞討苟活了十年,討飯對她來說是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她對蕭磊雖然怨恨,但卻無礙於她向他討飯的決心,反正只要把平常叫慣的「大爺」改口為「王爺」就得了,她不介意多叫幾聲。

  蕭磊眸一瞇,除了不習慣她的新態度,更沒想到自己竟然不喜歡聽她規規矩矩地稱呼他為王爺,若要說為什麼……大概是因為除了她之外,從來沒人能這麼生龍活虎地吼叫出他的名字吧!只要她別加上什麼王八或白癡的字眼,他發現她嘶吼的頻率其實還不難聽。

  他的眼光落在她裹身的長巾上,濃眉緊緊一蹙,「你這什麼德行?還不去裡面換上衣服!本王的房中容不下你這種邋遢的臭丫頭。」薄薄的布巾瞞不住她骨瘦如柴的身材,這種可憐兮兮的難民模樣,讓人看了食慾全消。

  華清妍的眸中湧起怒火,該死的蕭磊,就是他讓她落到這麼狼狽的地步,現在居然還反過來指責她邋遢?要是有衣服能穿,她會不要嗎?是誰讓她僅包著一塊薄薄的布凍了一整晚的!

  用眼光砍了他一刀,華清妍繃著臉踱回內室,在床畔的矮几上發現了一套衣裙鞋襪,看著那一層又一層的衣衫,她厭煩地一股腦套上,然後又回到圓桌前。

  「王爺,現在您可以基於同情的立場,讓我吃東西了嗎?」很標準的台詞,很專業的諂笑,為了食物,她可以永遠對蕭磊這麼和顏悅色。

  蕭磊手一指,示意她在圓桌旁坐下,「想吃東西很簡單,只要你照著本王的話做,馬上可以飽餐一頓,至於你若想指望本王同情你,還是省省吧!」放下銀箸,他深沉地看著她。

  沒錯,他絕對不會同情她,在她犯下了刺傷他的大錯之後,他只不過讓她挨凍一晚,這種薄懲其實太便宜了,他不認為自己的做法有錯。

  至於昨晚那襲被裖的溫暖,以及他心底乍現的莫名情緒,他懶的去理。

  華清妍根本不必問他要叫她做什麼,她知道自己被架回王府就是為了那場賭局,不管他有任何要求,一定和賭局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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