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人?」華清妍可笑地皺起眉頭,「你這小鬼在胡說什麼?我這種乞丐哪能遇到什麼貴人?」
她嗤之以鼻地笑了笑,隨即走入風雪之中。
北京唐王府
「騰龍園」的書閣內,古董鋪的老闆尉遲靖,揭開了一隻烏沉木盒,將盒子呈上一張紫檀雕花的書案。
襯著案上的蠟炬,木盒裡的白玉散發出溫潤迷人的光澤。
「不錯,是好東西。」書案的另一頭,一雙灼灼鷹眼注視著盒中的美玉。
尉遲靖微微低下頭,「多謝王爺讚美。」他的臉上掛著淺笑,但心中不禁暗暗驚歎唐王何以能名滿天下了。
他瞇眼打量著「唐王」。蕭磊,雖然年紀輕輕,但舉手投足間儘是威嚴與沉穩,凜冽的寒光充斥在那雙銳利的鷹眸中,藏著令人心驚的壓迫力。
這股卓然不群的氣勢,配上一副英俊的相貌,只怕天下間再也沒有第二個男子可以出色如他。
當然,他的傲慢與自負也是世間少有的。
「本王素知應天『玲瓏閣』的名號,據說你們買賣的儘是價值連城的奇珍異寶,看了今日的漢白玉,果然名不虛傳。」低沉的聲音醇厚有力地傳來,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
「您太過獎了。」尉遲靖謙和垂眸,心底卻一陣狂笑;太好了,唐王既然給了這些白玉這麼高的評價,那他不狠狠開個高價就太可惜了!
他的古董鋪其實是個銷贓中心,他不禁戲謔地想著,如果唐王知道這些白玉是從漢墓中盜出來的,心裡會有什麼感想呢?
「這些漢白玉,」修長有力的大掌取起一塊玉飾,在手中把玩著,「本王要了,你去帳房取銀子吧!」
「呃……這些白玉的價格是……」尉遲靖遲疑了一下,還沒開價,唐王怎麼就要他去取銀子?
大掌不耐煩地揮了揮,「不必多說,要多少價,只管跟帳房取就是了。」
尉遲靖吃驚地挑起眉毛,連錢數都不想知道,意思是不管多貴他都要定這些白玉嗎?
呵!這麼爽快的顧客真是天下少有,他尉遲靖還是第一次碰上這種人,如此難得的肥羊,不多做幾筆生意實在太可惜了。
「王爺,小人還有一樣舉世無雙的寶貝,不知您有沒有興趣?」邊說,他邊由袍袖中取出了一個金色皮筒,呈上書案。
書案那頭的鷹眼一瞇,盯著那金光燦燦的皮筒,上面嵌著的紅寶石散發著迷離的紅光,將皮筒襯托得無比華麗。
他取起它打量了一番,鷹眼定睛注視著上面的三眼圖騰。
「這是密教的東西。」將皮筒放回桌上,低沉的聲音懶懶地說。
「王爺不愧見識廣博,這的確是小人費盡苦心由藏東帶回來的寶物。」尉遲靖取過皮筒,拔開了蓋子,由裡面取出一疊捲起的羊皮紙。
攤開紙卷後,只見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藏文。
「王爺,此乃傳說中不動明王遺留在世間的『八葉真經』,據說經中記載著許多奇異的法術,甚至包括讓人長生不老的密法!」尉遲靖與那雙鷹眸對視著,希望能在其中看到感興趣的神情,但出人意料之外的,那雙銳利的眸中居然波瀾不興!
「本王正值盛年,你覺得長生不老對本王有意義嗎?」低緩凝肅的語氣,帶給人沉重的壓迫感。
尉遲靖僅是一笑,「小人明白,但年華易逝,青春總是匆匆溜過。」言下之意,沒有一個人是不怕死的。
「哼!」一聲意味深長的輕笑傳來,「當青春過去,人人都是要死,世上沒有人能長生不老,本王也不希冀這虛幻的癡夢。你的東西品質很好,以後本王若想收購什麼古董寶物,會再差人通知你,今天就到此為止。」
下逐客令了?尉遲靖識趣地笑了笑,將經書收好。看來唐王雖然出手大方,但對不感興趣的東西是絕對不屑一顧的。
「能為王爺服務,是小的榮幸,希望以後還有機會。小人告退了。」深深一揖,尉隨靖退出了書閣,候在外邊的家丁隨即領他而去。
蓋上了烏沉木盒,蕭磊由椅子上霍然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影投射在牆壁上,有如威武的天神;踩著瀟灑無聲的步伐,他打開了書閣的門。
「王爺!」守在門外的侍衛見到主人出來,趕緊恭敬地垂下頭。
「備馬,本王想出去透透氣。」低斂的語中有著一股藏也藏不住的迫力。
「是!」侍衛飛奔而去。
抬頭看著初升的彎月,鷹眼漾起一絲笑意;大雪剛停,北京城又出奇的安靜,這種寒冷的夜晚,不禁讓他起了喝酒的心情。
不帶任何侍從,蕭磊策馬徐行,來到了「綺夢園」;當他俐落地躍下馬背時,裡邊的老鴇迫不及待地迎了出來。
「唷!是王爺大駕光臨啊!」老鴇鞠躬哈腰,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將蕭磊迎了進去,「您好久沒來了,可是把咱們這小地方給忘了?」
蕭磊朝她淡淡一瞥,炯炯的目光讓老鴇嚇的閉上了嘴,「本王是來喝酒的。」
老鴇乾笑兩聲,不敢再多囉唆什麼,連忙將蕭磊請進樓上花廳。
蕭磊坐定後,老鴇諂笑問道:「王爺,是不是照舊讓詩詩來伺候您呢?」
一見蕭磊微微頷首,老鴇趕緊吩咐小廝去將詩詩迎過來,等酒菜陸續上桌後,嬌俏美艷的詩詩也來了,老鴇識相地退了出去。
「王爺,您可讓人家想死了,怎麼這麼久沒來找詩詩呢?」她鮮紅欲滴的粉唇不高興地嘟著,水蛇似的嬌軀蹭進了蕭磊的懷中。
蕭磊對她懶懶地眨了眨眼,弧度迷人的薄唇扯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將扒在身上的女體推進旁邊的椅子後,他晃了晃手中的空酒杯。
「替本王斟酒。」短短一句話,從蕭磊的口中吐出,卻充滿著壓迫感,很有效地讓詩詩閉上了嘴。
詩詩乖乖地斟上酒,接著又想撒嬌,但此時樓下卻傳來一陣喧嘩聲。
「嬤嬤,本太子又來光顧了,把……把詩詩叫來伺候吧!」叫鬧輕浮的聲音中還帶著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