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情陷美人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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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心璃,不要求他,世人皆會被鳳鳴春那懦弱無能的假象所蒙騙,我鳳棲梧不會,我可是最瞭解六皇兄心腸有多黑的十三皇弟,六皇兄,你說十三皇弟所言有差嗎?」意外地,鳳棲梧的表情很鎮定,他步履微浮卻堅定的步步行來,無懼那數百枝瞄準他心口的箭簇威脅,無懼眼前那握有生殺大權的鳳鳴春,他無懼一切的眼神,就像是個坐擁一方的王者,睨視天下。

  立於親率眾兵卒之後的鳳鳴春,揚手比了個手勢,所有的兵卒退下,著金色華服的鳳鳴春,微瞇的黑眸緊盯著眼前的鳳棲梧,對於他一貫的挑釁,鳳鳴春也維持以往的作風沒有理會。

  鳳棲梧披散著發,微敞著胸前的衣襟,任迎面的風將他的長髮吹出撩人的弧度,就像傳聞中所言,鳳棲梧擁有令女人嫉妒,令男人著迷的俊美臉孔,當鳳棲梧伸手撩撥拂上面頰的桐花花瓣時,那畫畫竟美得讓人窒息。

  鳳棲梧往前走了數十餘步,在寂影的身旁、鳳鳴春約五步前的距離停下,他直視著素來有著溫文形象的鳳鳴春,對照此刻眼神冰冷,面色嬉笑的自己,鳳棲梧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機,在眼前的男人面前,根本還略遜一籌,若先帝地下有知,他誇口稱讚擁有治世之材的六皇子,居然是個用盡心機,為達目的,而不惜屠殺成河的皇帝,不知心中會做何感想?

  即便這個事實,只存在他鳳棲梧的心中,並不被世上任何人所接受,畢竟那個叛朝之逆臣,可是他鳳棲梧啊!

  「六皇兄,像這樣權掌生死的感覺,有沒有讓你心裡的卓越感倍升啊?我相信一定有的,為了要拔除我這根眼中釘、肉中刺,六皇兄你是有多煞費苦心,十三皇弟可是點滴看在心頭的。」不理會凌常風眼中朝他射出的鄙夷之色,也不管宇文仲那莫測高深的表情下,究竟是在揣想些什麼,反正他鳳棲梧,天生就是個眼裡只有自己的狂妄之人,從不在意旁人的憎恨怨怒,這點,從未改變。

  「六皇兄,你別否認,當年你下令清查鎮國將軍的謀反之罪,不惜以國法誅連九族之罪,意欲逼我而出,借此將那數百條亡魂的罪過,全數算在我頭上,然後還以虛假的悲慟形象,假意不對我趕盡殺絕,其實你的心底,一定是在氣惱為何就是抓不到皇弟我的犯罪實證吧?」殺人見血便罷了,還能將所有過錯全推到他頭上,這世上也唯有鳳鳴春這等扮豬吃老虎的假象溫文皇帝,能做得出來的好事。

  「十三皇弟,你可承認當年主使鎮國將軍行刺於朕的事,是你在背後主謀的?」對於鳳棲梧前言的控訴,鳳鳴春充耳不聞,僅以條理包容的口吻,向鳳棲梧問話。

  對於眼前這張心口不一的正經嘴臉,鳳棲梧算是看得倒胃口了,他咬著牙,恨恨地說:「別在我面前惺惺作態了,你讓我被所愛的女人背叛,將所有你想要能定我罪名的東西部拿到手了,又何必再來多此一問?」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十三皇弟,你讓為兄失望了。」鳳鳴春長歎一聲,真不願違背母后臨行的殷殷囑托。

  「放你的屁!」鳳棲梧根本不買賬,他狂放的擺手,瞪視鳳鳴春的眼神更加狠戾,「是誰使計奪去我母妃的愛?又是誰逼我母妃走上絕路?還有是誰奪走本該屬於我的江山?」

  「我為鳳,你是凰,身處在這吞凰谷裡,你覺得天命何歸?」這些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沒有誰是誰非,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自古以來就是如此,他鳳鳴春仰不愧天,俯不愧人,內不愧心,他已自認很忍讓眼前任性又驕縱無理的十三皇弟了。

  如果不是母后所托,他鳳鳴春根本不會放任他鳳棲梧胡來這麼多年,只是終究還是到了要肅正朝綱典刑的時候,他堂堂一國之尊,也不得不顧大全,而捨小義了。

  「省下你的佛口蛇心之論,我不想聽,反正要殺要剮,悉聽尊意,只是我要你放過寂影,他已經斷臂、傷膝,對你們也毫無威脅,至於其他還留有口氣的人,也希望你能放他們一條活路。」鳳棲梧貶折自己的尊嚴,向鳳鳴春做破天荒的第一回請求。

  未等鳳鳴春有反應,胸口尖銳的刺痛,已逼得鳳棲梧又用手緊抓著自己的心口,殷紅的血絲,逸出唇角,白心璃見狀,連忙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奔至他的身邊,扶他一把,並將臉偎近他的胸口,嗓音顫抖地道:「棲梧,我不會放你孤單的,不管你想走哪條陰間道,我都要陪著你一塊兒,我要跟你在一起。」這是她欠的,也是她當初說過要愛他的承諾,她不會背棄這個誓言。

  「我要你好好的活下去,為了我們的孩子……」鳳棲梧伸手愛憐的撫揉她額心裂開的傷口,確定自己還是無法怨恨背叛的她。

  她是背叛了他的信任沒錯,可是卻將最寶貴的愛情給了他,如果他鳳棲梧,此生注定在受到詛咒後,需要靠背叛才能得到愛情的話,他自認這樣的結果也不算太壞。

  至少那什麼狗屁的今生注定傷心無愛的詛咒,已經化成雲煙消散了。

  「嗚嗚嗚……」白心璃傷悲到不能自己,她抱著鳳棲梧,都搞不清楚是她扶著他,還是靠著鳳棲梧才讓她有力氣站著的了。

  「十三爺,記得寂影說過的話嗎?寂影曾說這一生都將會是十三爺的影子,沒了主子的影子,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十三爺,你才是該活下去的人。」寂影忍著滿身痛,字字真情流露的坦訴。

  鳳棲梧心顫欲裂,虛軟的身體站不住腳的拖著白心璃,一塊跌倒在地,他微勾著鳳眼,輪流看著他放進心裡的兩個人,蒼白如雪的薄唇漾著滿足的微笑。

  「呵呵,看來我果真是個禍害,連要死也不用等待刀斧加身,這心痛的感覺是絕佳的催命曲,這滿林的桐花盛放,是為我送葬的純白絲絨,人生如此,夫復何求……」鳳棲梧在耗盡體力說完這些話後,就帶著滿足的笑容倒在白心璃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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