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搖了!」她暈眩地眼冒金星,用手推他卻怎樣都推不動,害她一心想和他保持距離的心越來越慌亂。「我頭好暈……」
一聽她說不舒服,凌紹洋就心疼,他決定把心頭的疑惑先丟到一邊,毫不猶豫地將她抱起,大步往她房間走去。
「你……快放我下來!」她驚喘,發現他抱著自己往她房間走,她的心跳突然變快,神經質地感到緊繃。
「你不是頭暈?我抱你回房間休息。」他說過任何事他都會幫她頂著,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就得做到,那是他的堅持。
「呃,我、其實我沒你想像的暈啦!」房間耶!多曖昧的地方啊!完全挑起她記憶中親密的歡愛畫面,此刻憶起特別揪心。
經過近一個星期的「閉關」沈澱,思緒似乎逐漸變得清明。
她承認自己愛他,愛他的才氣,也愛他霸道的嘮叨裡潛藏的關心,更愛只管做卻不輕易說出口的體貼;他是這樣好的男人,可惜卻不該屬於她。
許多人會將別人的舉動加上自己的註解,解釋成自己想像的意思,她也不例外。
曾經,她以為他所有的體貼是對她的情意,偶爾霸道是佔有慾的表現,誰知道那些她自以為是的感情,竟是建構在極膚淺的立足點上——
就為了搞定機車如她的鄰居,他竟然連美男計都用上,想想還真委屈他了。
難怪她怎麼都想不透,他怎會喜歡像她這樣既不漂亮又不溫柔,且家世背景又上不了檯面的小孤女,她甚至天真地想像過,她和他組成的家庭會是什麼樣子?倘若有了孩子,會像他還是她?
原來是有目的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單方面的一廂情願。
若將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一切,當成他早就計劃好的,那未免太陰謀論了點,可懷著心思同她交往,現在看來卻是不爭的事實,至少她在停車場裡聽到的確實如此。
「別逞強,那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他認為她在逞強,才剛說過頭暈,怎麼可能馬上就不暈了?就算吃了仙丹都不可能那麼快好。
「我沒逞強啦!你快把我放下來!」她心下一軟,差點因他太過瞭解她而棄械投降,再次臣服在他的溫柔之下。
不行不行,這是不對的,她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那只會讓自己陷入無止境的沈淪之中。
「你確定你可以?」如果她確定不暈了,當然最好,他好乘機和她談清楚,好讓心口的大石落下。
「可以啦!」她蹬踢雙腿,好迫使他放自己下來。
總算,他放她落地,她一踩到地便趕緊跳開,好像他身上長了蟲似的。
「你現在總可以跟我解釋一下,你為何躲了我將近一個禮拜?」天知道他這五天的日子是怎麼過的?
找不到她不理人的理由,整天像遊魂似的東飄西蕩,惶惶地沒有目標,連對他最愛的音樂都提不起興趣,每回彈琴彈沒兩下就不想彈了,像極了重度憂鬱症的患者。
他再也受不了這樣的日子,他以往一個人的時候還比較清閒自在。
「沒什麼好解釋的。」她的小臉一下慘白,著實不願再回想那段不堪提起的他和顧仁願之間的對話。
那比狠狠地在她心口插一刀還要痛!
「黎水凝,你知不知道這樣很不負責任?」他真的生氣了,沒想到一段好好的感情會談得這樣二二六六,他超無言的。
「我哪裡不負責任了?」她做任何事都很認真,沒有一次打馬虎眼,不然她也不可能從什麼都沒有,到現在有房子有獨立的事業,她可是一路努力到今天的。
「你對我始亂終棄!」他提出嚴厲的指控。
「沒有!」到底是誰來招惹她的?本來她一個人好好的,若不是他來招惹,她也不致像現在這樣受傷。
「那你說,你為什麼不要我了?」他惱火地對她大聲吼道。
兩人像全身充滿戰鬥力的鬥雞相互瞪視,空氣形成凝重的氛圍,彷彿連呼吸都變得極為困難。
「我沒……」她喉嚨哽咽,差點發不出聲來。「我沒有不要你……」
是他才對,如果他不是有目的接近她,那該有多好?現在的他們之間或許又是另一番光景……
「真敢講啊你!」人一旦生起氣來,講話往往不經過大腦,氣急敗壞的凌紹洋便是如此,他瞪著她。「我可不是翻臉不認人的那個,你講話得憑良心。」
「你講話一定要那麼難聽嗎?」她說話還留三分餘地,實在很難忍受他這樣。
「還有更難聽的,你敢聽嗎?」他輕哼。
黎水凝好難過,難道不這樣他心裡不舒坦嗎?那她的不服又要誰來排解?
「你回去吧,我不想跟你講話了。」她低下頭,下逐客令了。
「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我就不走。」他繃緊下顎,擺明同她槓上了。
反正死皮賴臉就對了,雖然他沒試過,但偶爾讓自己的人生扮演不同的角色也未必是件壞事。
「你一定要這樣嗎?」她悲從中來,有淚流不出。
「那你就不能把話說清楚嗎?」他學著她的語法依樣畫葫蘆。
他並不比她好受,但任何事都要有個交代,感情的事更是不能例外。
當情緒被壓縮到某種程度,整個爆發是必然的趨勢,黎水凝苦苦壓抑的委屈終於爆發。
「你不是覺得我很機車?你不是覺得我很煩?既然這樣,你聽顧仁願的建議跑來追我,難道不是為了讓你的日子好過些嗎?」
「你……」凌紹洋的眼瞪得好大,她這些事是打哪兒聽來的?
顧仁願?
不,不可能,那傢伙雖然嘴巴很賤,可還沒那麼大膽子壞人姻緣。更何況這事是他提的,他才是罪魁禍首,以那傢伙的性格,他不可能主動跟她認錯。
那她這消息是打哪兒知道的?他很確定自己在她面前沒提過那傢伙講的話啊「怕了嗎?想不透我怎麼知道這些事的吧?」見他驚愕的表情,她的心情更加淒楚;他並沒有否認她說的不是事實,那這一切還有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