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麼的,當他那高大的身形如此貼近她時,她竟忍不住心慌意亂起來。她從沒想到,男人的身軀可以如此高大。被困鎖在他的鐵臂之中,她感到自己是如此嬌小和……柔弱。
柔弱?老天!在這之前,她絕不會用這樣的字眼形容自己。甚而,她一直認為自己比大多數的男人強悍而聰明。但在他面前,事情卻……不一樣了。
她不喜歡,甚至害怕這樣的感覺。
「告我強擄良家婦女,嗯?」他一隻手勾起了她精巧的下巴,迫使她抬眼看他。「京城唐門赫赫有名,只怕連太原縣官都要敬我三分。如今你穿著撩人的男裝,擅自闖入我的廂房,事情要是傳了出去,你以為大夥兒會相信是我強擄婦女、圖謀不軌,還是認為你有意勾引我,想釣得金龜婿?」
一番話,完全點出了她的劣勢。
「你——想用惡勢力逼我就範?」她杏眼圓睜。
唐威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恨不得痛揍她一頓。沒有真心的男人、強擄婦女的惡棍,現在,他又成了對女人用強的混蛋?她對他的評價,可真是「不錯」啊!「如果你是『良家婦女』的話,或許我會考慮這麼做。只可惜……」他陡地鬆開她。
「我對一個自動送上門來、搔首弄姿、毫無魅力可言的瘦女人,一點『興趣』也沒有。」他咬牙,反唇相稽。這是她逼他的。
齊小小愣在當場。他說她……什麼?「你——再說一遍!」她覺得受傷。縱然,她向來就不把一般男人所喜愛的女性特質放在眼裡,然而聽見他這樣赤裸裸地說出這些話,她卻深覺受到侮辱,而且被重重地打擊。
在他眼底,她真的一點魅力也沒有?他可以那樣溫柔地對待香蘭,為什麼就不能用同樣的態度對待她?
方纔進門時,她看見他將香蘭護在身後的模樣。在那一瞬間,一股奇異的波濤在她心中起伏。有那麼一刻,她幾乎以為他不是她所知道的那個男人;她幾乎以為她心中那個理想的伴侶就出現在她眼前。
但,那也只是幾乎。
事實證明,他只是個無恥的惡棍!而且,令她痛苦的是,她剛才發現,他是個有力量足以傷害她的惡棍。
「我說……」他負氣地開口,卻赫然發現,倔強的她,竟似紅了眼眶。他的心彷彿挨了一拳。
該死!是他的話傷了她?
如果他問,好強的她絕不會承認。
傷害她並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想挫挫她的銳氣,卻沒想到……
但這又如何,她也同樣傷害了他,而他的自尊不允許他原諒這一切。
「唐威,我再鄭重地警告你一次,你最好讓我離開這裡。否則,我與你之間——沒完沒了。」她咬牙,為了阻止奪眶的淚水和悲傷的情緒。
「你——該死!」他低吼。
她的倔強和脆弱是如此清楚地展現在他眼前。生平頭一次,他感到對一個女人如此生氣,同時卻又是如此的——愛憐。
齊小小!你真是我命中的剋星!他忍不住這樣想。然後,在她、甚至是他自己都還未察覺之前,他已經捧住了她小巧的臉蛋,毫無預警地——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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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如一道閃電擊中了她,她震驚得無法動彈。
甚至,無法思考。他——吻她引老天!
老天——他低吼出聲。這一生中,他遇過無數的女人,卻從未有一個女人能像她這樣引發他前所未有的震顫……光憑著一個吻。他幾乎要以為她身上有著不可知的魔力,吸引他像一個初經人事的純情少年般,迫切地渴望著她所有的回應。血液在他體內奔竄,令他血脈賁張,幾近失控。強烈的生理需求幾乎凌駕他所有的理智。
「唔——」她呻吟出聲,像是抗拒,卻又像是沉醉——和她的唇在他唇上的反應一模一樣。
這樣的婉囀嬌吟,幾乎要逼瘋他。她欲迎還拒、既青澀卻又充滿熱情的回應,更令他瘋狂地想要她。該死!她果然知道該如何吸引男人,而且知道得太清楚了!美貌與智慧、熱情與純真、溫婉與潑辣,他無法確定哪一個才是真的她。或者,每一個都是她。這樣的女人,足以令所有男人瘋狂。
他的手,緊握住她纖細的腰肢,支撐著她幾欲癱軟的身子;而他的唇,則來到她細緻的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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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驚人的疼痛拉回了她的理智。她裸身躺在他的身下,以一個男人和女人所能做的最親密的姿勢交纏在一起。
天——
她的腦海裡僅容得下這一個字。
「該死的!」他以僅存的自製停下所有的動作。「你是個處子?!」他的話,近乎指控。
他沒有料到她會是……一時間,無法理解的感覺襲上他胸臆。他不能否認,當發現除了他之外,她從未有過別的男人的事實,的確令他欣喜;然而另一方面,他卻又覺得受到了欺騙。
她若是個處子,為什麼要隱瞞?
為何要讓他以為她閱人無數、瞭解所有的男人?又為什麼可以在他吻上她的那一刻,做出那樣熱烈的回應?
誰都知道,他唐威從不碰清白的女子,為的是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煩。而她卻讓他陷入這樣的困境之中!這讓他覺得憤怒。
難道——他無法不這麼想。難道這一切,是她早就設計好了的?她的身份、她與唐家人的關聯、她與他的賭約,全都指向同一個可能——
她是個最懂男人的女人,甚至還開班授課了不是嗎?從一開始,她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唐家的男人敗在她齊小小的手下,而他卻還愚蠢的讓自己上了她的當!
原來李香蘭只是個幌子,真正想嫁給他的,是她!而他還以為她是不想嫁人的!
只是,他沒有想到,她竟會不惜以清白換取他的婚約!她實在是想得太過天真、也太看得起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