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
尚初兒迷迷糊糊地聽著了這兩個字,從來都沒有男人這麼對她說過,她初時有些不解,可隨即意識到他說了什麼,兩個眼兒瞪得又圓又亮,難以置信地緊瞅著他。
尚初兒傻氣的想著,醉的人應該是他吧!不然他怎會說出那麼荒謬的話來?他一定是說錯了吧!
一定是的。
房笑天此時壓根沒有心思去想清楚尚初兒在想什麼,他可是忙得很,不但得要忙著應付醉了的尚初兒,還得抽空給曲醉瑤使眼色,讓她將其它賓客都先打發回去。
他想,就算這些都是與霍之天夫妻倆熟識的親人,尚初兒應該也不樂見自己的糗樣被瞧著吧!
他那體貼的心意,曲醉瑤都瞧在眼底,也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但她總覺得他似乎對尚初兒特別了些。
以前總聽說皇上半路認回來的兒子待人冷漠且難以親近,可如今她瞧來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難不成……曲醉瑤心中有種想法驀地浮現,但她又連忙搖了搖頭。應該不可能吧?
這事一時半刻追究不得,她只好先按下滿心的猜疑,忙著送客。
不一會兒,人終於都走光了,只留下一桌的杯盤狼籍。
連向來將尚初兒當成親姨子疼的霍之天也給她留了臉面,和曲醉瑤招呼過後,便逕自領著貼身小廝去書房辦些瑣事。
「你說你喜歡我,可是我不喜歡你啊,我喜歡的是常大夫。」
像是戳上了癮似的,尚初兒的手指依然還在房笑天的胸前肆虐著,他也不制止,但隨侍在他身後的小廝瞧著,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一臉不快。
「可是你不能喜歡她,因為他已經有了心愛的姑娘了。」驀地伸手握住了她還在自己胸前點點點的小手,房笑天的心頭竟泛起了一陣濃濃的酸意。
他就不懂他那個呆頭鵝徒弟究竟有什麼好的,竟然能夠讓她這麼死心塌地的,偏偏他很肯定常雲頃對她可是丁點心思都沒有。
「你騙人!」直覺地,她不願相信他說的話。
長那麼大,她可是頭一回喜歡人,如果她不能喜歡常雲頃,那她還能喜歡誰?
「若你不相信我,可以去問我那呆頭徒弟。」
以前,他還總擔心像常雲頃那樣的呆頭鵝該往哪兒找媳婦去,卻沒想到這世間竟然這麼多奇女子,不但不嫌棄他的大而化之,反而還欣賞得想要委身。
常雲頃未過門的媳婦兒願意紆尊降貴地下嫁也就算了,怎麼就連尚初兒這種應該精明些的姑娘也這樣?
瞧瞧她此刻的驚愕與不敢置信,卻又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房笑天的心更不自覺地充塞著滿滿的心疼和濃濃的妒意。
第5章(2)
「哭什麼哭,沒了他,你還可以有更好的。」見她眼角的水珠兒就要隱忍不住蜿蜒落下,他的臉色一沉,大掌驀地伸出,有些粗魯地拭去了閃爍的淚光。
「常大夫就很好了,我不要更好的。」這話要換作平常,她哪裡能說出口,可如今趁著幾分酒意,便怎麼也攔不住了。
雖然就連醉瑤都說他是根不解風情的木頭,可在她的心裡頭,他真的很好。
「這世間總有比他好的男子,你們女人不都說感情要兩心相屬嗎?既然他心中有人,那便不是兩心相屬的。」
房笑天本最不耐煩女人哭了,通常女人一在他的面前落淚,他就想要溜,可不知怎地,瞧著原本很有精神的尚初兒在他的面前掉淚,雖然明知自己的安慰很笨拙,可他就是想做點什麼。
「不是每個女人都有像醉瑤和平絲姊姊一樣的好運道的。」
「你也有好運道,只是你自個兒不知道罷了,至少你碰上了我啊。」
讓他溫柔地拂去了眼淚,尚初兒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語著,突然間一陣疲憊驀地襲來,她只覺得眼皮重得就要撐不住了。
眼皮兒一落,她竟然就歪歪斜斜地要倒下,若非房笑天眼捷手快地攙著,只怕她已經整個人摔到地上。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正愁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曲醉瑤驚呼了一聲,她心急地連忙搶上前去,嘴裡還不斷焦急地喊道:「初兒、初兒……你怎麼了?」
相較於曲醉瑤的驚慌失措,房笑天卻是好整以暇的伸手朝著尚初兒的纖腕上一搭,俊逸的臉上隨即露出了一抹苦笑。
「她怎麼了?」因為看不懂他這個笑容所代表的意思,曲醉瑤焦急地連忙再次問道。
「莫急,她只是醉暈了過去。」
真沒見過有人酒量那麼差的,不過兩杯酒就能醉得她口不擇言,甚至還能說暈就暈。
聽聞,曲醉瑤原本高高提起的心這才安穩的落下,眸光驀地落在還依在房笑天胸前的尚初兒身上,正準備招人來將她扶進房去。
「我送她回房吧!」
攔腰一抱,房笑天就將尚初兒給穩穩地抱在懷裡,然後用眼神示意曲醉瑤帶路。
曲醉瑤稍稍遲疑,畢竟尚初兒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雖說他是個大夫,但男女之防也該遵守,否則要是傳了出去,她還怎麼許配人家?
面對她的駐足不動,房笑天只是淡淡地說道:「虛禮莫守,再不好好讓她安置,明兒個她可要遭罪了。」
曲醉瑤抬眼望了望兩人,菱兒似的潤唇動了動,可終究什麼都沒說,便帶起路來。
罷了,反正她也不是一個會守著虛禮不放的人,只是瞧著他們兩人,她愈加覺得有些怪異。
看來,她是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老實說,常雲頃不是個好對象,但房笑天也未必就好,天家的水有多深啊,哪是尚初兒這個完全沒有背景、還是乞兒出身的姑娘能夠踩進去的。
事情怎麼會成了這樣?
「嘶……」還未睜眼,腦袋瓜子裡泛起的疼,便已經讓尚初兒忍不住倒抽了口涼氣。
那椎心蝕骨的疼呵!
隨著那疼益發明顯,昨夜的情景也開始模模糊糊地在她的腦海中流轉著,雖然有些事情已經記不全了,可是她記得的,就足夠教她皺眉,悔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