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我家也有壞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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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唐、克勞德又是怎麼成為唐肯?一個德國企業的未來執行長,為何要來到台灣,成為大螢幕上的演員?

  今晚已經歷過太多衝擊,韓冰瀅只覺腦袋一片昏沉,無力再思索那些難題。

  她側過身子,將自己蜷成一個蛹,彷彿這麼做便能抵擋那些能傷害她的種種,浸滿水霧的美陣緩緩閉上。

  但願她能在夢中看見那個溫柔的唐肯。

  叩叩——

  沉重的核桃色木門被敲響,幫傭何姨的嗓音隨後響起。

  「韓小姐,太太請你下樓。」

  韓冰瀅向來淺眠,一有動靜便隨即甦醒,聽聞何姨的叫喚,美陣當即睜了開來。

  她撇過螓首,望向牆上的骨董掛鐘。已是早晨八點半,用早餐的時間。

  「我知道了。」嘴裡冷淡地應著,韓冰瀅起身下床,步入浴室衝去昨天的狼狽,換上棉麻混紡的灰色長上衣,下身搭配純棉黑長褲。

  即便是家居服,母親也不喜見到她穿得太過「柔弱」,或者過度強調女性特質的款式,因此她的衣櫃裡罕少出現太過鮮艷柔和的色彩。

  至於外出服,幾乎清一色是俐落的套裝。她唯一能保有個人喜好的,只有那一雙雙款式繁多,色彩與圖案繽紛的高跟鞋。

  她的衣櫃不大,衣物不多,卻擁有一整個專門收藏鞋的地下室空間,以及一個收納珠寶首飾的小型保險箱。

  那些珠寶多是母親為她購入。她鎮日忙碌於工作,別說挑選珠寶,就連翻開服裝目錄的時間都沒有。

  該說是托輸給韓森的福嗎?倒映在化妝鏡台中的冷艷嬌顏,微微勾起一抹自我解嘲的淺笑。

  這半年來,她被董事會冷眼相待,在公司中形同被孤立,她選擇留職停薪,一個人拎著行李箱四處旅行。

  時間空下來了,目光被旅途上的秀麗風景佔滿,然而心卻是越走越空,越走越茫然。

  長久以來,她究竟在追求什麼?她付出的那些,值得嗎?好幾次她在心中反覆詢問自己。

  可終究,她還是結束旅行,回到這個讓她精疲力盡的家。她放不下母親,更不甘就這麼輸得一敗塗地。

  可籌碼用盡的她,只能聽從母親的安排,尋找能協助她茁壯的新籌碼……這麼做,錯了嗎?

  她真的做錯了嗎?

  「韓小姐?韓夫人要我轉告你,她和客人還在樓下等你一起用早餐。」房門外忽又響起何姨心急的提醒。

  韓冰瀅這才醒神,望著鏡中那張略顯蒼白的嬌顏。那個女人看起來既迷惘又脆弱,一點也不像她。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高傲的面具已重新覆戴上,執起綴滿珍珠與寶石的髮束,將一頭蓬鬆鬈發綁起,收束起太過柔美的氣質。

  母親罕少邀請客人到家裡用餐,看來對方是母親十分看重的大人物,母親竟會一大早便邀請對方……

  正要步入連接後院花園,特別專辟出來的玻璃屋餐房時,趿著室內拖鞋的雙腳驀然頓住。

  美陣微瞠,韓冰瀅愕然地望著此刻坐在玻璃屋內的那道高大身影。

  玻璃屋裡,唐肯身穿優雅的V領針織短衫,內搭絲質淡藍斜紋襯衫,那雙執著刀叉的雙手,寬厚而溫柔,總是在夢中輕撫過她臉頰。

  母親不知說了什麼,他微微一笑,端起手邊的現搾橙汁向母親示意。那笑,使得俊美的臉部線條如此溫柔,讓人心口暖暖的,不由自主想靠近他。

  「瀅瀅。」韓夫人瞥見呆立在走廊上的女兒,有些不悅地喚聲。

  唐肯撇首望來,深邃的眸光微沉,唇上那彎笑弧未減,可笑裡的暖意卻少了。

  他的冰冷只針對她。韓冰瀅敏感地察覺這一點,一顆心跟著顫縮起來。

  「唐已經等你很久了,你還杵在那裡做什麼?!」見她依然沒有動作,韓夫人不悅地皺眉,平板的音量微微拉高。

  斂起發慌的心思,韓冰瀅抿緊紅唇,下巴習慣性揚高,挺直了纖瘦的腰背,姿態高雅而充滿傲氣地步入玻璃屋。

  即使對手是他,她也不會輕易認輸。

  「你怎麼來了?!」不顧母親的暗示,韓冰瀠刻意選了一個離他最遠的座位。

  「是我邀請唐過來一起跟我們用早餐。」韓夫人的眼神充滿冷冰冰的警告,臉上卻高懸一抹優雅的笑。

  「你有別的意見嗎?」

  韓冰瀅平靜回望,勉為其難一笑。「沒有。很高興見到你,唐。」

  唐肯只是微笑舉杯。

  「你來得正是時候,我跟唐才剛聊到你們昨晚的約會,根據唐的說法,他覺得很愉快,與你也已經達成結婚的共識。」

  說這話時,韓夫人含笑的陣光隱約透出一股凌厲,冷冷射向剛執起刀叉劃開水波蛋的女兒。

  韓冰瀅一僵,遲疑著該不該抬眸,韓夫人隨即兀自往下說。

  「唐還告訴我,他並不介意之前你跟他分手的事,反而認為那是一個很好的考驗,這次能透過相親再與你重新聚首,代表你們有很深的緣分。」

  「是的,我很相信緣分之說,我想這是上天的安排,才會讓我重新以唐、克勞德的身份與冰瀅重新來過。」

  冰瀅……好陌生的稱呼。他竟然喊她冰瀅。

  「瀅瀅,昨晚你跟我形容的,好像跟唐說的不太一樣。」韓夫人笑中帶刺的問。

  「我……」

  「雖然我不曉得冰瀅是怎麼形容昨晚的,但是我知道她對於過去的事一直耿耿於懷,心裡多少有疙瘩。不管她說了什麼,我都可以理解她的心情。」

  唐肯像個高貴大度的紳士,適時地開口聲援,解除了她被母親質問的窘境。

  可她沒有一絲窩心感,反覺得徹骨生寒。

  唐到底想要什麼?如果他不是想報復她,他究竟為什麼而來?有什麼原因,促使他非跟她結婚不可?

  她猜不透。

  從前的唐肯,是一汪蓄滿月光的溫暖湖泊,沉靜而恬然,讓人能毫無保留的交出自己。

  眼前的唐肯,是結了冰的湖,厚重的霜雪掩蓋住內在,除了冰冷,什麼也感受不到,讓人望而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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