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也病得不輕。」他再哼。
「喂!」她有點不滿了,也搞不懂他為什麼突然變得一副心情很差的樣子。
「難道不是嗎?」他轉頭瞪她一眼,然後繼續他那一出口就停不了的冷言冷語,「那個叫丁盛文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你也愛,這不是腦子有病是什麼?」
想到那男人注視她的目光,他就來氣!
「你幹麼這樣說我啊,誰沒有年輕過,沒有曾經好傻好天真過,雖然我是不怎麼聰明沒錯,但是你也不能說我腦子有病啊!」這指控太嚴厲了,她拒絕接受。
「嘖。」他不屑地再哼。
在他瞥過來的那一眼裡,她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了那雙好看的長眸裡寫了「蠢蛋」兩個字,這大大的刺激了凌筱鈐,她覺得有必要為自己解釋一下才行。
「我當年會愛上他,是因為他追我的時候表現得很有心。他不只接送我上下課,而且又很體貼,不管是七夕還是西洋情人節都會送花給我,連我自己都會忘記的生日和紀念日,他都會替我慶祝,這樣難道還不算有心嗎?更何況他長得不錯,外表好看、追求又用心,哪個女人拒絕得了啊?」
「哼,你真是笨得沒藥醫了!」聽完她這一席話,原本就莫名火大的雷律更火了。
他根本一點也不想聽她說那個白目任何的優點。
更何況,那些也算不上優點,頂多就是一個男人的追求手段罷了,這樣她就笨得奉上真心,未免太單純。
他將車子停好,冷瞪她一眼,逕自下車。
凌筱鈐也火了,連忙解開安全帶跟著他下車,一路追著他的步伐往前走。
「喂,你不可以這樣亂罵人,我說的是事實,在當年那樣的情形下,我怎麼可能對他的追求無動於衷,所以你少用那種不屑又鄙視的眼神和口氣跟我說話。」她氣呼呼地說著,一雙小短腿快走兼小跑步才終於趕上人高馬大又腿長的他一起進了電梯。
「膚淺!」他雙手抱胸,低睨著她,還不忘從鼻孔哼氣。
「我哪裡膚淺?」
「因為他長得好看然後再加上幾句甜言蜜語,你就愛上他了,這還不膚淺嗎?更何況,他到底哪里長得好看?你的審美觀和腦子真的病得不輕。」他瞪她一眼,然後別開視線。
「喂,我腦子沒問題!」她戳戳他的手臂,很堅持要他改口。
「神經病會承認自己是神經病嗎?」他冷哼。
電梯門叮地一聲滑開,他不理會身旁那個一臉想繼續反駁的女人,長腿一邁便跨了出去,而早就在電梯門前守候的安靖一看見他,立刻迎了過來。
「總裁,這是日本那邊傳回來的數據,日本區經理和風險管理部部長都在在線等您了。」安靖忙不迭地雙手送上數據,並跟在他的身側做口頭報告,根本沒工夫去注意跟在雷律身後走出電梯的女人。
本來還被他哼得腦袋一陣混亂的凌筱鈐,一頭霧水的看著前方雷律的背影,再看著那個戴了副眼鏡的斯文男人,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竟然踏入了一個不知名的空間。
「喂,這是什麼地方啊?」
前方的兩個男人同時停下腳步,回過頭。
安靖一臉愕然,不解怎麼突然出現一個陌生的女人。
而雷律仍是那一臉的冷樣,不過他很好心的回答她了。「南陽集團總公司。」
「你沒事把我載到這裡來幹麼?」她一臉茫然。
「我是你的司機嗎?你上車之後有告訴我你要去哪嗎?我有事要回公司,你又沒說你要去哪,我不把你載回來,難道把你丟在路邊?」
「唔……」聽起來好像有點道理,不過怎麼又好像有哪裡怪怪的。
安靖歪著腦袋看著鬥嘴的兩人,驚愕指數直線飆升。
現在這是什麼狀況?跟著他家老大回來的這個女人又是誰?
雷律白她一眼,轉頭對安靖交代道:「準備一些點心進來。」
他們剛才踏進酒會不到十五分鐘就離場了,根本什麼也沒吃到,這個笨蛋肯定餓了。
「是。」安靖專業地迅速收拾起所有的驚愕與疑惑,領命離去。
接著,雷律拉著一臉驚訝又愕然的凌筱鈐進入自己的辦公室,將她按進沙發裡,惡聲惡氣地交代,「我現在要開一個重要會議,你坐在這裡不要吵,瞭解嗎?」
「哦。」還沒回過神來的她聽話地點點頭。
第4章(2)
安靖將咖啡和茶點放在她面前,她看著它們好一會兒,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但又想不起來是哪裡不對勁。
她抬頭看向雷律開會中那面無表情的俊顏,再看著他身旁那名斯文男子專注記錄會議內容,接著環顧這間比她的房間還要大上兩倍的總裁辦公室……
你腦子有病!
眼睛也病得不輕。
膚淺!
哼,你真是笨得沒藥醫了!
啊,她想起來了啦,就是這裡不對勁!
他們剛才在爭執,雷律在罵她!
想起他方才一再罵自己笨的那些言語,還有他總是鄙視和不屑的眼神……原來,他是真心覺得她很蠢,也是真心鄙視她的吧?
強烈的難堪突地襲來,讓她無處可躲,她再次抬眼看向正沉著臉色的雷律,猛然起身,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這間辦公室。
「你在做什麼!」追在凌筱鈐後頭出來的雷律氣憤地大喊。
她停下步伐,回頭,看見鐵青著臉的雷律,一時竟怔愣住不知該說什麼。
「我問你在做什麼?為什麼突然跑出來?」他緊蹙著濃眉,不悅地質問。
開會中他瞥見她倉皇地奪門而出的身影,被她給嚇了好大一跳,只好先中斷會議跟著她出來。
誰知還是慢了一步,她已經進入電梯離開了。
當看見電梯門關上,將他與她隔離開來的畫面,也同時意識到「她正在離開他」這個行為時,莫名的慌張瞬間掐住他的心臟,他完全無法多想,直覺地跟著衝下樓攔住她。
「我只是想回家了。」她心情躁亂地垂下眼眸,不去看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