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感情不深!
他連他的秘密海灘都帶她去了,她竟然敢說他們感情不深!
「我……」她哽咽,淚水在眼眶凝聚。
「還有,我都還沒算你擅自決定拋棄我的帳呢!」
她被他那雙冒火的怒眸瞪著,心裡更委屈了,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嗚……我也不想放棄你啊,可是不行啊,我又幫不了你,你跟著我只能過委屈的日子,我怎麼可以自私的把你留在身邊,就算我的心都快痛死了,我還是不能不讓你去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嘛……我不想要你將來怨我,我就只能放你走啊。」
她放聲大哭,哭得不能自已,哭到滿臉都是淚而且鼻涕都快流出來了,甚至還哭到打嗝,活像被拋棄的人是她一樣。
怒火中燒的雷律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大哭給嚇愣了。
好半晌,他發現她完全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這種感覺就像是胸口裡的怒火被人硬生生地潑了一桶水,而那火花沒熄掉,還是隱隱想要燃燒起來卻又燒得很無力。
現在變成是他的錯了?
「好了,別哭了。」看她哭得那麼可憐,他又氣又無力之餘也忍不住心疼,不由得大歎一口氣。
「你都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嗚……」她含淚指控。
他再歎氣,簡直欲哭無淚,到底該生氣的人是誰?
「既然會覺得心痛,那幹麼還把我往別的女人懷裡推!」他沒好氣地將床上的她拉起身,動作粗魯地替她拭去臉上的淚。
「嗚……我也不想嘛,我本來以為只要我努力工作賺錢,就可以讓你過好一點的生活,可是她說南陽的董事們要你賠幾十億,那我根本幫不上忙嘛,但是她可以啊。」她淚眼矇矓地瞅著他。
他聽完,真是好氣又好笑。
「笨蛋,我根本不需要她的幫忙,南陽集團沒有損失,我不必賠什麼錢。」他都不知道她偷偷替他擔心這種事。
「啊?」她吸吸鼻子,一臉茫然地望著他。
他解釋道:「那個新聞不是真的,我還是南陽集團的現任總裁,南陽集團的營運一切正常,你不必擔心也不必想著要賺錢養我。」唉,有個女人想賺錢養他,而且還很徹底的執行,這種感覺到底該怎麼說呢,感動嗎?嗯,的確是有一點,但更多的是好氣又好笑。
「可是,你當初不是跟我說……」她呆愕地看著他。
想起自己當初賴上她時的借口,雷律突地一僵,仔細地觀察她梨花帶淚的小臉上所有的表情。
他希望單純又反應遲鈍的鈐鈐不會突然變聰明,在這個時候追究他對她說謊的事。
「所以,你當初是騙我的?」
他下顎一緊,僵硬地道:「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
這樣說很牽強,根本又是另一個謊話了,他的確就是故意騙她的,可是那也是因為那時對她還沒有信心,他需要測試一下她是不是真的和別的女人不同,所以才會這麼做。
凌筱鈐小臉一白,所以,他真的騙她?
「你怎麼可以……」她泫然欲泣地望著他,咬著下唇,「在你眼裡我就真的這麼笨、這麼好騙嗎?為什麼要騙我?把我當笨蛋耍很好玩嗎?」
「當然不是!」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他連忙否認,就怕她又要誤會了。
「那……為什麼……」她緊抿顫抖的唇,腦袋裡不斷記起相識之初,他總是嫌她笨又取笑她的事。
雷律不想造成誤會,決定好好跟她解釋,他輕捧她的臉,再一次溫柔地替她將淚水都抹掉,然後把她攬進懷裡,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緩緩開口。「我承認,我一直都不是很信任女人,從我母親開始,還有梁語芙,她們都教了我一件事,那就是女人都不能信任。」
她抬起淚眸,有些好奇地想開口,但是被他阻止。
「乖,聽我說。」他把她壓回胸口,讓自己的背靠在床頭,同時替她調整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然後再繼續說。「你沒說錯,梁語芙是我的初戀,不過我們在一起沒有多久,她就在我出國遊學時和我的好朋友搞上了。這件事對我的打擊很大,因為我母親當年也是因為類似的原因才離開我爸和我,雖然後來她出車禍過世了,可是我還是沒辦法釋懷。而在梁語芙之後,我所交往的女人大都是各取所需的關係,我知道她們愛我,但愛的是我的身份地位和錢,而不是我。」
她悄悄地仰起臉,看著他僵硬的表情,看著他說出他根本不想提起的往事。
「我承認我一開始的確沒有坦白,我不告訴你新聞是假的,是因為我在想……你會不會和她們不一樣?你是不是愛我的人,而不是其它的附加價值?」他低頭,好看的臉上掛著僵硬的微笑。
她看出了他眼底的苦澀,讀出了他心裡的緊張。
他吐實的同時,也害怕她會責怪他的吧。
「你是第一個說要養我的女人,而且竟然還是認真的。」她的眼底不見怒意,他知道她將他的解釋聽進去了,不安的心終於輕輕的放下。
「當然是認真的,不然你以為我幹麼每天加班,還不是為了要陞官發財讓你過好日子!」她微噘著唇,沒有生氣,倒是對他最後這一句話紅了臉。
她沒想過看起來總是自信高傲的雷律,其實對感情、對女人這麼沒有安全感。
或許她該氣他的不信任,氣他竟然故意測試她,可是她卻氣不起來。
因為她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寂寞,她知道,他也只是想要一個真心愛他的女人而已。
每個人都一樣,渴望寂寞的時候有人陪,渴望那個陪著自己的人是懂自己也接受自己一切的人。
可是,或許是他的家世背景的關係,竟讓他比起她這種普通人更難遇到真心的人。
所以,就算有些生氣,她也無法責怪他。
「我知道,所以因為你,我再一次相信了這世上除了奶奶之外,還是會有真心愛我的女人,也讓我第一次有了想和一個女人共度一生的念頭。」他親吻她的額頭,啞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