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林雲嘉大呼不可思議。「聽你的說法,你應該喜歡湘婗很久了,為什麼你不直接跟她表白,大大方方的告訴她,你喜歡她呢?」
她聽過好多同學都這樣,明明喜歡還要硬拗,假裝不喜歡對方,到頭來落得什麼都沒有的下場再來傷心難過,都不曉得他們到底在拗什麼。
她對學長並沒什麼非分之想,邀請他擔任自己的舞伴也只是想沾他一點光,現在因緣際會發現學長也犯了和她同學一樣的問題,憑著學長情義相挺,在今晚讓她大大地有面子的分上,說什麼她都要勸醒學長,並為他坎坷的愛情路出上一份力!
當然,她也是想見到這麼優秀的學長,和她最好的同學湘婗能開出好花、結出好果,她樂見其成的啦!
「不是我不願意,而是她根本沒把我當男人!」
說到這個他就氣,他微惱地以拳輕敲了下方向盤。
「你知道她多壞嗎?我想盡辦法排除任何企圖邀約她的男人接近她,她卻把我完全忽略不當一回事,你說我還能怎麼辦?」
林雲嘉看著他氣惱的模樣,突然心有所感地歎道:「哦∼∼難怪你會答應當我的舞伴,原來是想刺激湘婗嗎?」
對她如此敏銳的觀察力,諸星彥相當欣賞,可相對的也說明了,他的心事在這學妹面前無所遁形。
「學妹,你念哪個科系?」他扯開笑輕問。
「商學,主修商事法,副修平面設計。」她是個很跳TONE的人,喜歡的東西很多,所以她才會跑去修平面設計,純粹為了欣賞美的事物。
「是嗎?那你願意在畢業之後,到我的『諸星設計』上班嗎?」他可是很懂得賞識聰明的員工喔!
「呃,不好吧學長,我不是本科畢業的耶!」她錯愕地瞠大雙眼,當他在開玩笑。
雖然很誘人,可沒那屁股就別吃那瀉藥,她可沒那個膽,戴著鋼盔就往個創意一流的設計公司闖。
「理論是一回事,實際操作又是另一回事。」對於這點,他一點都不擔心。
「我也不是設計系畢業的,可是到現在,什麼設計概念、創意點子都不是問題了,實務勝於理論。」他以過來人的身份說道。「怎樣?有興趣嗎?」
「你說的是真的嗎學長,我真的可以當真嗎?!」林雲嘉喜出望外,不敢置信地眨眼。
她萬萬沒想到她這個半路出師、什麼都不懂的即將出社會的小小新鮮人,竟能得到知名廣告設計公司老闆的親口約聘,實在太幸運了!
「我不隨便開玩笑的。」他輕笑,覺得她也挺可愛,就像個小妹妹一樣。
「好!」她的眼中冒出熊熊火花,決定無論如何都要促成學長和湘婗的「好事」。「學長,我一定盡全力幫你把湘婗追到手,我們兩個一起加油!」
諸星彥被她的熱情給逗笑了,他望著前方的道路,心裡暗自祈禱——要是事情真能如雲嘉所說的就太好了,他很期待!
送林雲嘉回家之後,諸星彥隨即開車返家,在經過葛家時刻意看了眼葛湘婗的房間,發現她已經關燈入睡,讓他心裡有絲落寞。
不是交代她到家時要撥電話告知他嗎?她明明答應了卻沒做,反倒是他沒叮囑的張東凱打了電話向他報備,說將她送到家了要他放心,真令他失望。
回家將車停妥,他下了車走進屋裡,回到房間把外套脫去,走到浴室去沖了個舒服的澡,回到房間後躺到床上,把手機拿出來,習慣性地在臨睡前看看手機裡是否有尚未解決的待辦事項。
不意這一拿出手機,發現蛋幕上顯示有一則訊息未讀,竟是葛湘婗傳來的;他趕緊點開訊息,蛋幕上立即顯現出她的留言——
諸星彥,謝謝你今晚答應擔任雲嘉的舞伴,看得出來她相當開心;我安全到家了,很累,先睡了喔!晚安。末了還附上笑臉一枚。
一封短短的簡訊,神奇地讓諸星彥的焦躁獲得平撫,他笑倚著床頭,反覆地觀看葛湘婗傳給他的簡訊,縱使只是幾乎沒什麼重要性的寥寥數語,卻足以令他窩心萬分,即便將之背起來也不嫌累。
窗外的月兒窩在雲間閉眼休息,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相較於諸星彥的開心,隔著一條兩線道的巷弄馬路,葛家的女兒房,葛湘婗躺在沒開燈的床上,翻來覆去如何都睡不著,腦子裡充斥的全是今晚在大禮堂裡,諸星彥和林雲嘉在舞池中跳舞的身影,越想越沒有睡意。
她索性爬坐而起,坐在床上生悶氣!
搞什麼嘛!她到底怎麼了,幹麼老想著諸星彥那傢伙?
她是很感謝他願意接受雲嘉的邀約當她的舞伴,但那不表示她必須感謝到還把他帶進腦子裡照鐘點膜拜,能不能請他滾出她的腦袋啊?
焦躁的心令她感覺非常躁熱,她沒有添加衣服便走出房間,摸索過自己相當熟悉的客廳,打開連接客廳與院子的紗門走了出去。
每當心情煩躁的時候,她總喜歡待在院子裡,看看老媽種的花花草草,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雖然夜半時分,植物們散發的是二氧化碳,可她還是感覺戶外的空氣比房間好上許多。
從小到大,她成長記憶中的每一天,都有諸星彥相伴左右,不管是開心或生氣的事,每個記憶畫面裡都有他的身影。
他應該是除了她家人之外,與她最熟稔的人了,雖然老媽老是說還好有諸星彥像哥哥一樣護著她,但她卻從來沒把他當成哥哥看待。
為什麼呢?
他應該也算是她的親人了,但把「哥哥」這個名稱套在他身上,怎麼想就怎麼怪,所以她從不曾喚過他哥哥——如果她不當他是哥哥,到底當他是什麼呢?
人總要有個定位,或許諸星彥早就當她是妹妹,為什麼她就是叫不出來呢?
還有,是她開的口,要他當雲嘉的舞伴,可當她親眼看見他和雲嘉共舞時,為何感覺如此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