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在聽我說話,一直都沒有。」當那年輕女人走遠了,宋文熙收回視線之後,白綺玉表情僵凝的對著他說。
「什麼?」宋文熙反應慢了半拍,「喔,下個星期一塊去你表妹的生日宴是吧?好啊,我陪你去。」
聞言,白綺玉拿起自己的咖啡啜了一口,當她放下咖啡杯再望向他的時候,眼神已冷。
「文熙,你喜歡我嗎?」
她突然急轉彎的問題,讓宋文熙微微地變了臉色,他說:「你在問什麼傻問題呢?你是我的女朋友,我怎麼會不喜歡?若是不喜歡,現在又怎麼會陪著你出來喝咖啡,吃下午茶點?」
白綺玉是個個性獨立大方的女人,與她交往近一年的時間,相處在一塊的當下,他一直是愉悅的,也肯定她是個值得長期交往的對象,而他這是用結婚為前提的認真心情與她交往著,難道她看不出他的認真?要不怎會突然問起這莫名的問題呢?
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第5章(2)
「你是喜歡我沒錯,但還不夠喜歡。」雖然十分地不願意,但白綺玉仍是指出了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的事實。
也或許,踶知道的,只是沒有或者是不願意去正視這個問題。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今天出來見我之前,有發生什麼讓你不愉快的事情嗎?」真想找他吵架?還是別的事情惹得她不開心,而他正好成為了那個莫名承接她負面心情的垃圾桶?
宋文熙怒力的回想著這近一年的交往時間,若記憶沒出錯,他們之間不曾為任何事情吵過架,這樣順利交往的情形,他並不想在今天打破,不論為任何事情。
他討厭與人吵架,非常討厭。
「沒有。」能影響她心情好壞的人,目前只有他一個人而已,但她很擔心,擔心他很快便不會再是這個人了。
「所以是身體不舒服?」他希望這是正解,不要再有其他的了,現在的他因為看見了喚起他久遠記憶的相似身影,目前真的沒有力氣跟她吵架,他也不想吵架。
白綺玉冷冷地將目光鎖在宋文熙身上,就這麼直視著他的雙眸。
如果只是這麼認真的看著他,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那該有多好呀!
但現實明白地告訴她,這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只能開口問:「你到底在看著誰?又想找誰?」
白綺玉突然為自己感到十分悲哀,因為當問題一說出口,她同時也發現了另一個對自己更殘忍的事實——
那個總是讓他不自覺地放出目光尋找的「她」,不高不矮的中等身材,纖細的身形,直順柔滑的長髮,她自己不也是差不多這個模樣嗎?
她極可能只是一個想念的投射對象,他想要的從來就不是她,更不是別人,永遠只有眼底不斷找尋的那個身影主人。
或許是她想得太多,但她無法蒙著自己的心眼說真是自己想得太多,只因為他的心不在焉表現得太明顯了。
他喜歡她,但並沒有他自己所以為的那麼喜歡。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若你身體不舒服,我帶你去看醫生吧。」宋文熙將視線從她身上調離,落在外頭的人行道上,面無表情的掩去自己此時惡劣至極的心情。
耳裡沒傳來她的回應,於是他再問:「還是要我送你回家休息?」
跟隨著他的目光落在外頭人行道上,這回除了來往的陌生路人,沒有他一直在尋找的可能身影。
白綺玉明白他這是打算結束今天兩人的約會,只因為他明白她身體並沒有不舒服,她不舒服的地方是心底。
「回答我的問題。」再一次的追問,表示了她的決心。
若他願意回答,甚至是誠實的告訴她其中背後曾有的故事,或許她可以接受心已不完整的他。誰沒過去呢?但他願意說,那即表示彼此之間的感情沒有她想像中那麼廉價,仍有繼續努力的空間。
她不求他滿滿的一顆心全都投擲在她一個人的身上,每個人心底都能夠擁有一塊私密空間,她只求他在未來能夠努力的將她擺放在心頭頂端的位置,若他連努力都不肯了,那麼她強求有何用?
「告訴我,住在你心底的那個她,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們又為何分開?有任何迫不得已的原因嗎?」說吧,她可以成為那個聆聽的人,即便心底並不是百分之百的情願,但她不得不成為這樣的角色,若她還想保有這段情感,那麼她必須強迫自己去聆聽他曾有的故事。
說吧,快說吧,說出口,為她證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並非那般可有可無,快證明她是有一定的重量存在,拜託快說吧!
「我不知道你今天是怎麼了,而你的那些問題更是不存在的。」
聽見他全盤否認的話,白綺玉知道自己該要朝著他大發一頓脾氣,該要逼著他說出那些他不願意說出口的話,但她做不到,今天……她沒了那樣的力氣。
他肯定不知道他自己此時此刻的表情,並不是真的為不曾存在的事實而無法響應的苦惱,而是冷漠的無可奉告。
「唉……」白綺玉重重地歎了口氣,不打算在宋文熙面前掩飾她極為低落及無奈的心情。
「下個星期的生日宴,你不必陪我去了。」
聞言,宋文熙皺起眉頭,不得不收回目光,再次的望向她。
為什麼?他將問題寫在眼底。
「你喜歡我,但就只是喜歡而已,我這個人比較貪心,我想要你可以更喜歡我一些,最好能對著我真摯的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白綺玉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望著對座的宋文熙,「你好好想想吧,若你認為自己可以更喜歡我一些,或者總有一天能對著我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來找我吧。可在這樣的答案出來之前,我們暫時別見面了,彼此都該冷靜一陣子。」
「你這是打算分手?」對宋文熙而言,所謂的冷靜期等同是戀人分手的序曲,它不過是試圖平和分開的緩慢開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