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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瞬間,兩姐妹相擁而泣。

  「傻舞秋,你怎麼會到這兒來的。」冰芯心疼地抱住妹妹,「這兒不是你能來、該來的地方啊!」

  「姐姐、姐姐。」舞秋抱住她不肯放手,「大夥兒都以為你死了,沒想到你還活著……」她忍不住哽咽,「打從一聽到你殉葬的消息,我便從家裡趕了來,以為至少可以見著你的遺體,將你帶回家安葬。沒想到,我根本連宮門都進不來。若不是那個文書獃幫忙,我也不可能見到你。姐姐,你還好嗎?」黑暗中,她撫著冰芯的頰,「你瘦了,

  姐姐,他們是不是一直把你關在這兒,這兒這麼暗、這麼冷……」想到姐姐受的苦,舞秋不禁悲從中來,哇地痛哭出聲。

  「舞秋,別哭,」冰芯摟緊妹妹,「我很好。而且,我不是一直被關在這兒的,是——有人救了我。」

  「有人?」聽見這話,舞秋才止住了哭泣,「是——皇上?是當今皇上,對不對?」肯定是的,文丞相稱姐姐為白姑娘,還說是皇上要派人來陪她的。

  「舞秋,先別說這麼多。來,告訴姐姐,外頭平靜嗎?」她擔心的,是皇上的安危。

  「靜,靜得很。這才奇怪了,明明要為那個死掉的老不羞皇帝舉行祭典,可外頭卻靜得嚇人呢!好像人人都在準備打仗一樣。」舞秋抱怨著,「不過,聽那文書獃說,只要過了今天就沒事了。」

  「原來是這樣。」聽了舞秋的話,她約莫明白了個大概。面對敵人,他應是早有準備的,若是如此,她就可以放心了。

  「姐姐,那你難備怎麼辦?」舞秋問了個不大不小的問題,「繼續待在這兒?」

  「我——不知道。」除了等他來接她,她還能上哪兒去?但,他又能接她上哪兒去?「那你呢,舞秋?你就這樣闖進來,將來要怎麼出去?」

  「怎麼來就怎麼去,想當初我還不是闖——不,姐姐,我的意思是,現在我手上有皇上的玉珮,再配上我這一身太監衣裳,只要小心點,上哪兒去都不會有問題的。」雖然,文書獃曾吩咐過她,除非必要,不可以隨意出入冥宮,更不可以輕易出示皇上的玉珮。不過,究竟有沒有「必要」,也是由她決定的吧!

  「舞秋,你回家去。」冰芯突然道,「既然找到了我,也知道我沒事,我要你現在就出宮,頭也不回地回清泉鎮去。」

  「我?姐姐,那你呢?」

  「我留在這兒。」沒見到他平安,她放心不下,也不捨。

  「留在這兒?!」舞秋驚呼,「為什麼要留在這種鬼地方?一起走吧,姐姐,咱們一起離開,有皇上的玉珮,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一起離開?冰芯怔住了。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不,她想過,但直到現在她才發用,她根本不曾真的想離開。

  「姐姐?」舞秋拉起她,「事不宜遲,再晚,天就要亮了。到時祭典一開始,人全會往這兒擁進,咱們想出去可就難了。」

  「舞秋——」她仍在猶豫。

  「姐姐!你還等什麼?好不容易從那老皇帝手中逃過一劫,你還留在這兒做什麼?難不成,還等著當皇后?」

  舞秋一句無心的話,卻點醒了她。

  是啊!她不走,難道還等著當皇后?

  她留下,只可能害了他、為難他;而她,亦無法眼見他坐擁後宮的模樣。想起之前的一番爭執,她不禁心痛。就算那些,都只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她,又能在他身邊多久?

  良久,她才又開口。

  「舞秋——」她輕喚著妹妹的名字。

  「姐姐。」

  「我們走。」她終於作出決定。

  第十章

  冥宮之中、冥殿之上,群臣聚集,全都是為了先王百日的盛大祭典。

  精采的舞姿、動人的樂曲,他全無心欣賞。一顆心,只懸在他身後的冥宮地窖中。文丞相派了人進去,她應該不會太害怕才是。等這一切落幕,他就要立刻接她出來,然後——他會想出辦法的。

  「皇兄,昨日三皇叔興兵叛變一事,臣弟有所耳聞,不知皇兄對此事的內情可有瞭解?」他正在沉思,六弟李鄰卻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冥殿之上,人聲因此而安靜下來。

  「內情?」李焰一挑眉,「六弟,莫非知道更多內情?」

  果然,有人沉不住氣了。他與這六弟素來不親近,若他想奪位叛變,也是可能的事。

  「皇兄這話言重了,臣弟並不知道這其中的內情,只是——略有耳聞。」他停下,等著對方的反應。

  但李焰卻不曾上鉤,也只是眼帶笑意,冷冷地望著他:「若是盡信傳聞,朕這個皇上,也用不著當了。」

  「這——」一時間,李鄰不知如何接口,「皇上,可臣弟聽到的,可是有損皇兄名聲、動搖國本的大事。」

  「皇弟,若有損朕的名聲、又是動搖國本的大『傳聞』,你想,這流言該傳還是不該傳?」

  一句話,把對方逼入絕境。

  「皇上!」果然,李鄰急怒攻心,「為了皇上的清譽,臣弟一定要在今天、當著大夥兒的面把事情弄個清楚!而且,事情與先王有關,今日乃父

  王百日祭典,倘若父王有靈,必定也饒不了那該罪該罰之人!」他義憤填膺,意有所指。

  李焰瞇起眼:「想說就說吧!」

  「皇上,臣弟耳聞,先王所封之葉昭儀——並沒有死!」

  一句話,令得群臣嘩然。

  李焰挑起一道濃眉,不置可否:「這傳聞,朕聽說過了。」

  見皇上並沒有上鉤,李鄰更急:「臣弟還聽說,皇上與那應殉葬之昭儀宿於太子寢宮之中,夜夜笙歌,根本無視於倫常義理,做出泯天滅地之行。」

  「嗯哼,」李焰往後仰靠在龍椅上,「這正是三皇叔興兵逼宮的說辭,他還認為,那已死的葉昭儀就藏在朕的寢宮之中。」他替他補充,「六弟,這故事——你倒比朕清楚啊!」

  「這不是故事!」李鄰緊咬住他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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