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她一眼,眼底儘是款款柔情,「真的?要是她刁難你怎麼辦?你不用勉強沒關係,我可以幫你擋掉不必要的麻煩。」
語畢,他無視助理還站在門外探看,直接抬手親密地撫觸她的臉頰。
張秀娟見了,瞠目結舌,整個人不知如何是好。
沐委員和唐秘書什麼時候變成這種關係了?!天哪、我的天哪!她雙頰頓時緋紅,視線都不知道該擺在哪兒。
「咳、」墨殤故意用力咳了聲,看不下去了,「拜託,有事情就直講,少用別人的身體來說話。」
聽了,唐穎眉一挑,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墨殤好半晌。然後,她開了口,「向暘,讓我們兩個女人單獨聊聊,好嗎?墨小姐對我似乎有些誤解。」
誤解?她還真敢說。墨殤冷哼。
「好,我就在外面,有事情馬上叫我。」說完,沐向暘低頭,輕輕在女人的額上落下了一記輕吻。
說不刺眼是假的,墨殤簡直想衝上去摑那女人一巴掌,尤其對方還擺出了一副勝利嘴臉。
沐向暘離開了,順手將門給帶上,會議室裡終於只剩下兩個人。
不,也不完全是人。
兩狐對峙,大概就是這種場面吧。
「前輩,」唐穎語帶嘲諷地道:「怎麼樣?被男人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我這是在替你出一口氣呢。」
墨殤睨了她一眼。「少跟我裝熟,你不配叫我前輩。」然後她站了起來,向前走到唐穎面前,「還有,我警告你,少在他身上動什麼歪腦筋,否則……」
話未說完,一股外力突然猛烈地撞上胸口,她整個人被這股看不見的力量給推到牆邊、緊緊釘在牆上。完全動彈不得。
「前輩,脾氣很大嘛。」唐穎踩著婀娜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墨殤的面前,「沒了妖丹、還投胎到凡人的肉身裡,這樣的你或許可以在凡人的面前耍一點小把戲,可是在我面前嘛……」她勾起墨殤的下巴,露出故作同情的嘴臉,「唉唷,好可憐哦,像一隻受傷的小白兔呢。」
墨殤忿忿地瞪著她,聲音卻發不出來,就像是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掌,緊緊掐著她的脖子不放。
而就在她的意識漸漸模糊之際,那股力量突然消失了。束縛感一解除,她雙膝一軟、跪了下去。
「這只是小小的警告,」唐穎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下次,你要是膽敢再幹涉我,我會做的就不只是這樣。」
聽了,墨殤雖喘著大氣,仍是抬起頭來,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
「你當我是誰?」她毫無畏懼,「以為這點威脅我就會哭著跑開?」
「哼,」唐穎也笑了,高傲地道:「那你就等著瞧,看我這隻小小狐妖拿得出什麼能耐吧,嗯?前、輩。」
那聲前輩毫無敬意,僅有輕蔑。
第9章(1)
「哇,出手真狠。」見墨殤脖子上一大圈瘀青,阿渡忍不住發出驚呼,「你們真的是同類嗎?人家不是都說相煎何太急?」
「就是因為已經煎了,才會有這句話出現啊,笨!」
「……是這樣嗎?」
「吼,那一點都不重要啦!」墨殤重重地扔下用來熱敷的毛巾,整個人像只被激怒的貓,「可惡啊……那臭女人簡直沒把我放在眼裡,論年紀,老娘比她整整多了七百多歲,她居然敢那樣對我說話。」
「不對哦,比她多七百多歲是上輩子的事了,現在請你記得,你只是個二十八歲的凡人。」
「阿渡,你到底是站哪一邊的?」
「我不選邊站,我只是客觀分析事實。」語畢,他擺了個「又不是我的錯」的臉。
墨殤無言。
其實,那臭女人說的沒錯,少了妖丹,她幾乎與常人無異,縱使靈魂仍是那尾修煉千年的狐妖,然而困在這凡人的肉身裡,她所能施用的術法,充其量不過是一些彫蟲小技,根本無法與之匹敵,若是硬碰硬,她必是輸家。
可惡,她好不甘心。
「看吧?後悔了吧?早就叫你先下手為強。」阿渡讀出了她的心思,在一旁說著風涼話,「我早叫你對那個姓沐的施媚,你偏不要嘛,現在呢?被人橫刀奪愛了吧?」
她狠狠地瞪向他。「王八蛋,是誰教他召狐的?啊?是誰惹出來的麻煩?還有,那不叫橫刀奪愛,那跟下藥迷姦對方沒兩樣。」
「那你要不要也迷姦一下沐向暘?」
「辦不到。」
「這時候你還顧什麼尊嚴啊?」
「不是那個意思,是——」墨殤頓了下,才繼續道:「媚術也有先來後到的問題,除非前一個術法已經解了,否則我施的媚術無法到位。」
「你是不會解媚術嗎?」
「當然會啊。」
「那你幹麼不解?」
「解媚術不用找時機嗎?那臭女人一直粘在他身邊,我怎麼解?」沒好氣地說完,墨殤歎了口氣,拿了毛巾就走向浴室。
手機鈴音在此時響起。
「是我的電話嗎?」她的聲音自浴室裡傳出。
「嗯哼。」
「幫我接一下。」
「嗯……」阿渡發出了為難的沉吟,盯著螢幕上的來電顯示道:「我想,這通電話還是你自己接聽會比較好。」
「嗯?誰啊?」
「姓沐的。」
她楞了下,隨即探出頭來,「你說沐向暘?!」
「不然還有誰姓沐?」
一聽,她趕緊衝了出來,活像是在搶購年終大特賣似的迅速抓起手機,口吻難掩激動,「喂?喂?沐向暘?」
彼端是一片靜默。
「……沐向暘?」她皺了眉頭,「是你嗎?」
「墨殤……」
他的聲音聽來氣若游絲、十分虛弱,整個不對勁;背景則有風聲以及車水馬龍的轟隆噪音。
「你在哪裡?」她急了。
「我……在頂樓……」聲音聽起來好像很疲勞的樣子。
「頂樓?什麼頂樓?還有,你怎麼了?你聽起來怎麼好像不太對勁?唐穎呢?那個女人不在附近吧?」她連珠炮似的問題一個個扔了過去,也不管對方吃不吃得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