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痛地閉上雙眼,「我只好試著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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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過,尚行風真的不再打擾她,就在她打算和他重新開始時。
綠筠懷疑,他對那晚的記憶是不是只存錄了後半部?那夜之後,從隔天起他就漸漸疏離了她。
她依照他當初的要求,將所有服裝設計的理念都看過,當然也包括那件話題性十足,她唯一穿過的一件禮服,之後,他以一個十分抽像的理由說服她的老闆,讓她繼續待在他公司工作。
果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她心裡不禁這樣想。
但詭異的是,尚行風開始與某些女性約會,像是「風巧」的千金、目前當紅的名模……
這時,他掛斷電話。
剛剛他講電話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綠筠全數聽見,他今晚約了「風巧」的千金謝明艷一同晚餐。
以往他講完電話,總會有意無意的盯著她看,但這一次他竟然沒有。
顯然他在調整自己,存心逐漸把她當作空氣。好,她也想看看他究竟能不能做到,就拿她剛萌生的決定當賭注。
綠筠拿起電話,打算迎頭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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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說「戀愛就是一場戰爭」?
這句話真是該死的對極了!
「你確定要我幫你演這場戲?」陳仲武笑問。
「嗯。」綠筠坐在他的車裡,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
剛才她看見尚行風摟著別的女人親暱地走進餐廳,感覺就像心裡被硬生生挖了一個大洞,一堆酸楚的氣泡不斷冒上來。
以前她也許曾有過這種感覺,但總是很輕微,也許是因為他對她們的態度輕慢,或是那時她尚未意識到自己的情感。
現在她可以明瞭,她跑去相親的那晚,他為什麼要喝個爛醉。
「走吧。」她對身旁的陳仲武這樣說,同時也以此激勵自己。
下了車,綠筠仍在深呼吸,陳仲武自走近她,伸出右臂將她輕鬆地攬進懷裡。她愣了一下,但很快的調適完畢,兩人踩著平穩的步伐往餐廳門口走去。
「你想清楚了?」陳仲武最後一次詢問道。
「再清楚不過了。」綠筠說著,對帶位的服務生優雅的一笑。
「如果他仍無動於衷呢?」
「那我就放棄他,開始考慮你好了。」
兩人走進富麗堂皇的餐廳裡,俊男美女永遠是人們注目的焦點,毫不費力的,她一眼就看見尚行風與約會的對象坐在那裡。
「求之不得。」陳仲武和她開起玩笑。
服務生領著他們入座。「看來你的運氣不太好喔。」陳仲武翻開menu前,涼涼的飄來一句。
「是呀,跟你在一起也許才是上天的旨意。」綠筠知道他指的是他們的座位十分偏僻,尚行風會不會注意到她都成了問題,更別提期待他會見到她和別人約會而衝過來。
「啊啊,是啊,至少還有我。」
最後,直到餐後甜點都已送上桌,一切仍相當平靜。
「真奇怪。」陳仲武突然這麼道。
「什麼?」綠筠實在打不起精神來。「照理說他們早就吃完了,為什麼還不走?」
「也許是接下來的行程還沒定。」
她沮喪地想,決定性的一晚就這樣無疾而終,虧她做了多少心理建設才敢走出這一步。
「如果我們來點刺激的,你覺得如何?」陳仲武興致勃勃的提議。
「我不需要刺激的。」綠筠突然只想趕快結束這場鬧劇。
「不過,他可能需要。」
陳仲武一說完,立即站起身,伸長手臂攬過她,低下頭便是一吻。綠筠完全愣住,弄不清情況的她,只聽見陳仲武低聲說了句,「瞧,這不就衝過來了?」
之後再度呼吸到新鮮空氣的她,頓時又被一道莫名的強大力量猛地拉過去,等她回過神,已被牢牢地鎖進一個寬厚的胸膛裡。
「你做什……」話還來不及說完,綠筠便被尚行風密密地強行吻住。
直到驚呼聲在他們週遭響起,綠筠才憤然推開他。
原來他什麼都看見了,卻到現在才來找她?他對她的在乎就只有這樣?還是他身邊的佳人令他依依不捨?
「我討厭別的男人吻你。」尚行風像對她下盅,癡情深邃的眼眸讓她不禁沉迷其中,性感的唇有意無意斷斷續續地碰觸著她,斜挑的嘴角似發現什麼般魅惑地微笑著。
「霍克?」一道嬌滴滴的嗓音傳來,裡頭有著濃濃的困惑。
綠筠瞬間清醒,努力地推拒著尚行風,但他的鐵臂始終無動於衷,完全不受她掙扎的影響,緊緊將她圈擁在懷中。
力氣比不過他,她乾脆放棄掙扎,打算看他如何處理眼前這種狀況。
「你先回去。」他冷著臉對謝明艷道。
「霍克!」有著玫瑰花般細嫩肌膚的謝明艷眼中流轉著委屈。
「回去!」他沉下聲音。
「這位先生……」陳仲武試圖將綠筠拉回身邊,卻在他陰沈的注視下作罷。
這樣的表現應該夠明顯了吧?陳仲武以眼神詢問綠筠,綠筠對他微笑點頭。
「走!」尚行風一臉陰鬱,毫不溫柔地拉著她就走。
他已受夠她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
如果無法做到視而不見,只好選擇懦弱地逃離,他知道自己這輩子再也沒有真正快樂的一天,因為,他會給她所要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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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筠等著尚行風向她告白,結果等到的卻是他向他們全家道別。
夏家夫妻不住挽留,更是一頭霧水,而綠喬望向綠筠的眼中有著擔憂,綠筠則裝得很堅強,一臉面無表情。
夏母依依不捨地提出要替他辦個歡進會,全家人都同意,唯獨綠筠表示明天有約,沒辦法改期,接著便匆匆回到自己房裡。
尚行風鐵青著臉吃完飯後,便開著跑車出門去了。
綠喬幫母親收拾完餐桌後上樓找綠筠,一打開門便看見她一雙淚眼。
「姊,你哭了?」綠喬迅速關上房門,拉著姊姊坐上床鋪。
「我沒事。」綠筠努力深呼吸,試著讓自己看來好一點。
「都哭成這樣還叫沒事?你為什麼哭呢?跟行風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