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抱著一絲希望,尚行風的神情瞬間顯得萬分焦躁。
「調查她下榻的飯店,我要立刻知道!」
特助迅速領命而去,尚行風卻在這時想起賽車場上那雙帶淚的決然眼神。
老天!如果他那時抓住她,說不定……
尚行風懊悔地重重捶著辦公桌,案上的檔因猛烈的震動,微微向上彈起。
幾分鐘後,特助再度敲門進入。「總裁,這位小姐之前住在「帝國飯店」。」
尚行風止住往外衝的步伐,緩緩轉過身,瞇起眼危險地問:「之前?」
「是的,她已在兩小時前退房,飯店人員還幫她招了一部出租車……」
尚行風全身快速掠過一陣戰慄。難道她又要走了?
「目的地是機場。」
※
結果,她還是要走了。
一切都結束了,也是該結束的時候。
登上飛機的綠筠,望著地面上忙碌的工作人員,在她濕潤的眼中,那些人影漸漸變得模糊。
只要飛機起飛,代表她正式從這一切重生,將這五年來所有一切狠狠埋葬在這裡,這塊異鄉的土地。
「各位親愛的旅客您好,本班機即將起飛,請各位旅客遵照空服員指示……」
空服員溫軟的嗓音突然消失,機上滿滿的旅客均面面相覷,嗅出一絲不對勁的氣息。
「各位親愛的旅客您好,非常抱歉剛得知本機油管部分需要再做進一步檢查,請旅客先移駕待機室等候,待檢查完畢,本機將飛往香港,造成各位的不便,敬請包容、見諒,非常感謝您的合作。」
之後,所有旅客被安置在待機室,憑登機證每人可以領取飲料、餅乾及三十元美金。
綠筠領了飲料後,一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靠近他,確認她的身份後便要她隨他走。
綠筠跟在他身後,腦中無法控制的掠過許多人在國外被拘留的新聞,像是被調查好幾天之類,印象中,好像還有人被當成恐怖分子,脫光衣服被關在一間小房間中多日。
輕咳幾聲後,她小心翼翼地以英文問:「先生,請問一下,我的護照沒有問題吧?」
中年男子一愣,隨即對她有禮的一笑。
抱著滿腔疑惑,當綠筠努力回想著自己的行李中有沒有違禁品時,己被他領進一間大得離譜的貴賓室。
當她打量著這間貴賓室時,尚行風己示意男子退下,並一步步朝她走近。
她瘦了許多,不過精神看起來還不錯。
綠筠感到有人朝自己靠近,回過身,雙眼陡然瞪大。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接著她隨即想通一切,指著他指控道:「是你讓飛機飛不了的?」
尚行風臉上帶著自信冷傲的表情,模樣彷彿說著,這有何不可?
綠筠簡直傻眼,「你這樣做會造成多少人的困擾,你知不知道?」
天啊!這個瘋狂的男人。
「我為什麼要在乎?」他問,語氣顯得理所當然。
「你為什麼要在乎?你當然要在乎!這可是攸關好幾百人的……」
她話還役說完,便被他侵略性的逼近嚇退一步,但他動作更快,左手快速繞過她身後,杜絕所有她藉機逃走的可能性。
「你……」
「你來找過我?」不想拐彎抹角,尚行風雙眼直視著她的雙眸,想盡辦法要看進她的靈魂裡。
綠筠躲開他強硬逼視的目光,慢慢地開口:「那已經是五天前的事。」
她不懂,既然他選擇沉默,為什麼偏偏要選在這個時候出現?而且還是以這樣唯我獨尊的姿態出現?
「我可以解釋……」他僵硬的語調中有一絲乞求與焦急。
「我告訴自己,等你五天,如果沒有回音就離開,而現在我要離開了。」
「不!別這樣,我剛剛才知道你來找過我,而且,今天也才剛好是第五天。」
綠筠倔強地保持沉默,靜靜地打量著他。
「可以告訴我,」他頓了一下,語氣變得緊張,「你為什麼來找我?」
她看著他眼中的期盼,不帶感情的開口:「我是來告訴你,我是愛你的。」
尚行風起初一臉訝異,當時間慢慢過去,透漸消化她的話後,他忍不住滿腔的激動,將她一把緊緊攬進懷裡,用力之猛,像要將她揉進自己身體裡。
綠筠放縱自己擁有這最後的擁抱,嗅聞著他那熟悉的氣息,感覺他擊鼓般的心跳聲,在心中默數到十後,努力保持平靜地開口。
「但那已經是過去式,就在過去這幾天,我己經收拾起對你的感覺,以後,我們連陌生人都不是。」
綠筠說得堅決,尚行風卻聽得心碎,有力的十指緊扣住她的肩膀。
她試著掙脫,兩人奮力的推拒著,直到她的背抵住牆壁,無法再掙扎。
「你喜歡這麼折磨我是不是?」他奮力怒吼,扭曲的表情顯得痛苦不己。
綠筠拚命要自己忽略他眼中顯而易見的受傷,使勁推拒他的親近,企圖掙脫他的鉗制,「我沒有!我不想愛你,是因為我不想讓自己難過,尤其是你身邊女人那麼多,我討厭自己那麼在意!」
「哪來的女人?」尚行風一拳擊上牆壁。
哪來的女人?他竟然敢這樣問她?
綠筠不說話,靜靜等他自己慢慢回想。
他收回雙手,焦躁地爬梳著頭髮,「她們對我來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然呢?」綠筠意識到自己開始咄咄逼人,想到這個男人平常只有他給人排頭吃,現在換他吃吃她給的排頭,一時之間,她竟有些想笑。
綠筠在心底翻了個白眼,覺得自己八成是瘋了。
「她們什麼都不是,而你是我的全部,我可以證明給你看。」他停下不安的舉動,雙眼注視著她,像燃燒著真熾的烈焰。
一提到這個,綠筠就想起昨天下午那驚心動魄的場面,「怎麼證明?像你昨天下午那樣玩命?」
「我承認是玩命沒錯,失去你,我不知道生活的重心要擺在哪裡。在別人眼中,我每天專心工作,其實卻是渾渾噩噩過日子,甚至刻意對自己苛刻,或是對什麼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