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蒼白著臉,先是下床走到大門口前,從貓眼中確定門外沒有任何的身影,這才開始梳洗換裝。
未免自己過於蒼白的臉色嚇到人,她特意上了淡妝,並在雙頰上打上腮紅,做出好氣色的假象。
走出家門,她知道以自己現在的精神狀態是不適合自行開車,所以她攔了部計程車,選擇讓司機載她到目的地去。
坐在車裡,她將頭靠在窗戶上,眼前飛逝的街景一一映入她的眼底,卻怎麼也無法印至她的心底,她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
原來,當初下定決心要與他做普通朋友,他開口應允時,她以為自己僅有的只是遺憾及失落,其中並不包括心痛這一項。
但是,心痛一直是存在的,只不過當時教她壓抑著。
自始至終,心痛從不曾被消滅,只是身體本能地覆蓋著它,潛意識地保護、欺騙自己的行為,好保護她,不教她情緒崩潰。
他的一句「我愛你」就像是一句通關密語,在她認定他不可能真心愛上她時,他說出了通關密語,這無疑是對她的一種傷害,不僅教她不願相信,更啟動了她深深壓抑在心底的痛楚,教她心痛難耐,也教她發現自己遠比想像中還來得愛這個男人。
唉!雖然她愛極了這個男人,但並不表示她的心讓愛給蒙住了,看不清什麼才是事實。
壓抑爆發而出的心痛,讓她好難受,痛得快喘不過氣了,他怎麼能這麼對待她呢?
會的,她會去找琦菲問清楚的,現在就去。
她會搞清楚他究竟想要什麼。
而她要的呢?
不是那微乎其微的冀望,她要的是一個徹底的絕望,對他的絕望,這麼一來,她才能有剩餘的心力去愛別人,而非徘徊在愛與不愛之間,她要一個了結。
連著兩天,她都讓同一個男人送她回家。
那個男人他記得,是之前他在餐廳裡看見的那個男人,那個一直逗得她哈哈大笑的男人。
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他,會是她不願接受他的原因嗎?
翻騰的心緒讓姜衍全身緊繃,這不知名的情緒他也曾有過,但當時的他並不承認這叫做吃醋,也叫做嫉妒。
他嫉妒那個能教她總是笑盈盈的男人,嫉妒他總是能得到她給予的吻別。
姜衍扯了抹苦笑。她從不跟他吻別,所以他嫉妒。
下了車,遠遠的,利琦思便看見那抹無法忽視的高大身影。
她直往社區大門走去,選擇忽視他的存在,不過他可不打算讓她就這麼自眼前溜走。
「我們談談。」姜衍阻去了她的去路,目光灼灼的瞳眸直盯著她不放。
不管她與那名男子是什麼關係,即使已是一對戀人他都不在乎,因為他不會放棄她的。
她以為她的拒絕能就這麼教他放棄嗎?想都別想,他會讓她接受並愛上他,不論要花多久的時間。
「我知道你去找過利琦菲了。」因為他也去找過她了,「我不求你馬上答應我什麼,只求你給彼此一個機會。」
利琦思面無表情地掀眼看著姜衍,對於他方才說出口的話語似是意興闌珊。
「你是個瘋子。」平靜只是一個表象,其實她心底可說是刮著狂風暴雨也不為過。
什麼樣的人會將自己近九成的財產全過戶給一個什麼關係也沒有的人?
這是瘋子才會幹的事,偏偏就有另一個瘋子配合他,那個人就是利琦菲。
她居然替她辦了所有該辦的程序,簽了所有該簽的文件,以她的名,這兩個瘋子!
他用了近九成的財產,只為換取追求她的門票!
他下的賭注未免也太大了!
她該感到欣喜若狂嗎?不,她高興不起來,一點也不。
一句「你是個瘋子」讓姜衍笑了!
雖然她表情淡漠,但這句話就已足夠教他明白,她是在意的,她是在意他的。
「就算我是,也是為你而瘋狂。」
聞言,平靜的表象出現龜裂,甚至剝落了一角。
利琦思瞪著姜衍,沉聲道:「不可否認的,我們兩人在一起的那段時間相處得十分愉快,甚至某方面的契合度極佳,我的離開只是教你一時不習慣,也可能是你一時找不到一個像我一樣契合度好的女人,所以在這空虛寂寞的時候,才會回頭找我,誤以為愛上我了,當你那天忽然清醒了,你就會知道你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她不相信他能交心給任何人,他只是一時的失心瘋才會這麼誤以為自己可以去愛一個人,當他清醒時就會萬分後悔了。
利琦思的話,姜衍沒有任何一個字是認同的。
他說:「你離開都過了一年,難道這一年的時間還不足以讓我再去找一個契合度十足的女人嗎?若可以,我又何需苦苦追求你呢?你還不懂嗎?我是真的愛上你了。」
誰不清醒?她才是腦子不清醒的那一個好嗎!
「你的資產我一毛也不會動的,歡迎你隨時來要回。」對於他的「執迷不悟」她只有這句話要說,沒有其他了。
她已經連續三天沒回家了,上哪去了呢?
這個問題教姜衍想了三天,也焦躁了三天,在無法得知答案的情況之下,他只能找上利琦菲。
「你知道她上哪去了嗎?」
利琦菲很想拿起手機拍下眼前百年難得一的「奇景」,但若真的拍下,他可能會直接翻桌走了吧!
還是算了吧!他已經夠慘了。
一個本是意氣風發的男人,為了愛情,把自己搞得像是幾天沒睡覺似的落鬼。
胡碴沒刮,滿眼血絲,還好他身上的衣物一直保持著整潔乾淨,要不還真有點流浪漢的fu。
「嗯!我想我知道她在哪。」
「在哪?」天知道他多想直接抓起利琦菲把答案給搖出來。
那天她趕他出門,只扔了衣服及皮夾給他,就是故意不將鑰匙給他,所以他只能每天在她的住處門口等她,三天沒有見到她回家的身影,他不相信地又向警衛詢問,從警衛口中確認了她已三天沒回家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