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大聲抗議,可是沙啞的喉嚨根本容不許她尖叫,她仰頭看著他瞇起眼睛,一副不容許她有意見的模樣,霸氣十足,她感到怏怏不樂。
為什麼她非得聽他話?她不想嫁他的主要原因,是不願他對她只有責任,一點感覺都沒有,就想娶她為妻。
不要,她不要這樣。
黑影猛搖頭,可是黑烙鷹依然我行我素地道:
「洛翔,這件事就交由你去辦,明天我和黑影馬上成親。」
天殺的,他為什麼這麼固執?
黑影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心中怒火高漲,她發誓明天不管用什麼方式逼她,她也不拜堂。
結果,她還是拜堂了。
因為黑烙鷹威脅她,如果她不拜堂的話,別怪他將她五花大綁抬進大廳,讓所有人看她笑話。
黑影又氣又無奈,知道他是真的說得到做得到,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與他成親。
他們請當地德高望重的長者前來主婚。到了夫妻對拜時,黑影怎麼樣頭也不肯低下,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時,是她身旁的小紅被黑烙鷹的白眼瞪得心一急,硬將她的頭壓了下去。
唉,她只是作垂死的掙扎!黑影心中哀歎,接著黑影在小紅的攙扶下,垂頭喪氣地拖著步伐走進房門。
小紅領著她來到床邊坐好,等夫君前來掀蓋頭。
她身上穿著大紅嫁衣,頭上覆著紅蓋頭,一身喜氣,但她的心情卻十分低落。
外頭傳來賓客們鼓噪喧嘩的聲音,好像十分興奮,他們卻不知道他們的高興建築在她的痛苦上。
黑影咬著下唇,問自己難不成就要這樣坐以待斃嗎?不行,她不能如此輕易投降,可是心中另一個聲音又悄悄地問,她還能怎麼辦?
都已經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了,其它女人就是想坐也坐不到這個位子,有這麼好的男子願意娶她已經該偷笑了。
什麼意思嘛!黑影不自覺地嘟起小嘴,在心中大聲的反駁,這麼說好像她的條件很差。
她本身的條件是不差,只不過空有一張美麗的臉孔,毫無家世背景,而且女人該會的她一樣都不會,光這兩點就怎麼比也比不過人家。
說得也是。她垂頭喪氣了起來。
黑影心想,如果不是她和黑烙鷹有了肌膚之親,說不定以她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夠資格嫁進他家。
在外人眼中,他娶她是委屈了自己。
黑影雖然很不服氣,但這是事實,一定有很多人認為她不識抬舉吧,甚至說她根本做不來他的妻子。
小紅曾經透露黑烙鷹是北方來的商人,產業遍及天下,是相當有錢的人,會娶她這個既沒家世又沒錢財,還是一名竊賊的女子為妻,她心中苦笑著自嘲,這樁婚事對人們而言恐怕是件奇聞。
好吧,既然已經成為他的娘子,那她就認命吧,黑烙鷹雖然不愛她,但他是個有錢人,她至少不會挨餓受凍。黑影在心中安慰著自己。
可是為什麼只要一想到他不愛她,她的心就會隱隱作痛呢?她該不會愛上那個男人了吧?
黑影猛然倒抽口氣,她怎麼會愛上那個陰晴不定的男人?他有什麼值得她愛的?不會的,不會的。
她拚命告訴自己,然而心卻慌亂得可以。
在一旁守候的小紅不明白她心中的百轉千折,心想小姐還是第一次那麼乖,讓她鬆了口氣。
還以為她會乘機逃跑,小紅一直戰戰兢兢的,眼睛不敢離開她身上片刻,生怕一離開,她立即跑得不見蹤影,若真如此她可慘了,到時候怎麼變出一個新娘子來?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小紅掩著小嘴打個呵欠,眼皮逐漸感到沉重。
這時屋外傳來更夫敲鑼的聲響,她心想,已經很晚了,大少爺怎麼還不進房來?
春宵一刻值千金,難不成大少爺在大廳被眾人灌醉了?
小紅望向黑影的方向,忽然瞪大眼睛,訝異地發現小姐竟然一身鳳冠霞帔也能入睡,真是厲害。
黑影的身子微傾,倚著床柱,蓋頭下發出乎穩的呼吸聲,顯然是陷入沉睡的狀態。小紅猶豫著是不是該把她叫醒。
此時門傳來咿呀的一聲,小紅將脖子轉向門口,看到黑烙鷹走進房間內,她立刻恭敬地向他福身。
「大少爺……」小紅用幾不可聞的音量道,頭一直低垂著,始終不敢多看他一眼。
「你下去吧。」黑烙鷹淡淡地道。
「是……」小紅繞過他,腳步匆促,幾乎可用落荒而逃來形容。
黑烙鷹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床沿那個穿著嫁衣的女人,見她頭靠在床柱上,整個身子放鬆,看得出她睡得正熟。
突然間,怪異的感覺從心底深處升起,一種想法從腦海一閃而過。該不會蓋頭下的女人不是她吧?
他火速地掀開紅蓋頭,看到她正熟睡的嬌俏臉蛋,頓時鬆了口氣。
他剛才還在想,她可能會乖乖等他來掀蓋頭嗎?看到紅蓋頭下的人真的是她,懸在胸口的大石總算可以放下。
看她這個樣子也能睡,算他服了她。黑烙鷹好笑地搖搖頭,她這樣睡難道不會不舒服嗎?
他先將她頭頂的鳳冠拿下,將她抱起來放在床上,解開她的衣服。當衣服被脫到一半時,她迷迷糊糊地微睜開眼睛。
她看到黑烙鷹那張英俊的臉孔,並聞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一股濃重的酒味。
「你好臭!」她睡眼惺忪地捏著鼻子道。
「是嗎?」
黑烙鷹只淡淡地應了一聲,繼續幫她脫衣服,等到她發覺時,身上已是一絲不掛。
「你……你在幹嗎?」黑影感覺臉頰像火燒般紅了起來,說話結結巴巴。
他抬頭瞧了她一眼,反問道:「你說呢?」
第7章(1)
「我……我怎麼知道……你要做什麼……」黑影吶吶地道,手忙不迭地拿起被子蓋住自己光裸的身子。
黑烙鷹勾起一抹邪笑,退離床邊,褪去身上所有的衣物。
當他露出一身結實的肌肉,她吞嚥了一口唾沫,看著他古銅色的肌膚,眼光只敢在他的上半身徘徊,不敢再往下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