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不祥的感覺升起,她強迫自己別追問,可是又壓抑不住好奇,最後她終於忍不住問道:「你知道是為了什麼?」
「你還不明白嗎?當初眾人看到你時一副看到鬼的模樣,嚇得落荒而逃,就是那個原因。」藍欽兒露出詭譎的笑容。
「不是我臉色蒼白的關係?」她一臉困惑。
「那種謊言你也信?」藍欽兒嗤之以鼻,她也未免太好騙了吧。
「那你說是為了什麼?」黑影心中有種強烈的預感,即將面對的答案會是她最不想聽到的事實。
「因為你和曾經是鷹哥哥的未婚妻的蔣盼月長得一模一樣。」
「盼月……」她喃喃念著這個名字,突然想起黑 烙鷹初次與她纏綿時,他嘴裡也是喊著盼月。她瞠大雙眼,看著藍欽兒得意的臉,好半晌她回過神來拚命搖頭,拒絕相信。
「不,不可能,我怎麼可能和蔣盼月長得一樣?」
世上怎麼可能有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何況她和蔣盼月又不是一家人,她是個從小被遺棄,師父撿回去養大的孤女呀。
「你不相信?」藍欽兒冷笑,知道只要有確實的證據,就由不得她不信。「從這裡過去有座盼月樓,那是蔣盼月生前曾住過的地方,我記得裡面還掛著一幅蔣盼月的畫像,只要你過去看看,就知道我所說的是不是事實。」她臉上陰狠的笑容逐漸加深。
她知道盼月樓現在是被黑烙鷹視為禁地,除了打掃的人,他早已下令禁止任何人進入盼月樓,如果讓他知道黑影進去了的話,那可好玩了。
黑影的心開始動搖,聽她說得像確有其事,不得不讓她懷疑這是真的嗎?她和蔣盼月長得一模一樣?
她想知道這到底是不是真的,既然藍欽兒說盼月樓有蔣盼月的畫像,那只要走一趟就能親眼目睹她的真面目,看她是否真的如藍欽兒所言長得一模一樣。
黑影心底有了決定。
藍欽兒挑釁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如何?你要不要過去瞧瞧?」
「過去瞧瞧就過去瞧瞧,你所說的盼月樓到底在哪?」黑影抿了抿唇問」
「你只要走到底,然後轉個彎就到了。」藍欽兒露出興奮的笑容。
她記得黑烙鷹幾乎每天中午會去盼月樓哀悼他所失去的女人,如果黑影現在就過去的話,或許剛好可以見到黑烙鷹思念故人的模樣。她笑得更開心,等著好戲上場。
「這裡就是盼月樓吧。」
黑影依照藍欽兒的指示來到盼月樓,圓形的石拱門上面寫著「盼月樓」三個宇。
她走進拱門,看到一座繁花盛開的花園,空氣中飄浮著花香味。這裡不但未因主人的離去而荒廢,反而更顯得欣欣向榮,看來受到良好的照顧。
黑影覺得心裡相當不舒服,看來黑烙鷹心中對蔣盼月的感情並沒有因為她的死去而減少,雖然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可是當她確定自己愛上他時,她不由得介意了起來。
真是的,她和一個死去的人吃什麼醋?
黑影苦笑一聲。
她來到門前,將門輕輕推開。屋內打掃得相當乾淨,跟花園一樣有人整理過,若不是一室的冷清,任誰都想不到這裡的主人已經不在了。
黑影在屋內轉了一圈,最後她看到一樣東西,身子頓時僵硬了起來。
牆上掛了一幅畫,畫的是一個嬌俏的可人兒。
那張臉孔與她的一模一樣,要不是她不曾有過畫中女子的裝扮,她會以為那女人是她自己。
這怎麼可能?世上怎會有另一個她?
更教她心寒的是,黑烙鷹隱瞞她與他死去的未婚妻相像的事實,這代表了什麼?她確實是另一個女人的替身嗎?
一股寒意自她腳底升起,她的身體微微發顫,幾乎快要站不穩,她好不容易穩住身子,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為什麼?」
黑影緊緊咬著下唇,淚水模糊了視線。畫中巧笑倩兮的臉孔彷彿嘲笑著她,說她只不過是她的替身。
突然間一簇怒火從胸口冒了上來,她不想當任何人的替身,她是她,不是蔣盼月!
不知從何而來的衝動,她奔向前把畫拿下來撕得粉碎,見畫像變成一堆碎紙,她忽然感到有些失落。
「你到這裡來做什麼?」
身後傳來黑烙鷹的聲音,她迅速回過頭,看到他人就站在門外,一雙冰冷的眼眸看著她,表情顯得十分僵硬。
當他看到她手上以及掉在地上的紙屑,再看見牆上的畫已消失,他瞠大雙眼,眼中充滿憤怒。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前,向她逼近。
黑影僵在原地,要自己別後退,她才不怕他。
「你為什麼這麼做?」他厲聲質問道。
黑烙鷹表情猙獰,捉住她手腕,力道之大,彷彿要將她的手腕折斷。
黑影忍著痛,不服輸地瞪視他。
「問我為什麼這麼做,倒不如問問你自己是什麼私心,原來你娶我是因為我像盼月?」她憤怒且帶著痛楚的眼眸看著他,嘴裡硬逼出這幾句,心卻疼得令她幾乎窒息。
「但你也用不著把盼月的畫撕了!」黑烙鷹仍捉著她的手腕對她怒吼。
「你心疼了嗎?」黑影感覺到眼眶灼熱,但她忍著不讓淚水掉下來,仰著下巴問。
「你不要太過分了。」他咬牙切齒道。
「我過分?我哪有你過分?你說,你娶我是為了她嗎?是因為我像她?你告訴我呀!」黑影執意要得到答案。
第9章(2)
看見她如此傷心欲絕的表情,黑烙鷹胸口劃過一抹心疼,但看到盼月惟一的畫像成了碎屑,他的心又被怒氣掩蓋。
「你說得一點都沒錯,我當初娶你,的確是這個原因。」他眼中射出兩道銳利的精光,冷酷地道。
黑影的身子險些癱軟,沒想到這全是真的,她以為他娶她只是為了責任,沒想到是因為她這張臉。
「原來如此……」她突然笑了起來,心中的怨和怒氣無處可發。
她問自己,她這張臉長得如此像那個死去的人兒,就算她人在他身邊,他也始終透過她的臉思念另一個女人,她贏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