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兩個人一起對付這個人渣總比一個人強多了,我絕對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她手上瘋狂砸人的動作依舊未停,後來覺得這樣砸沒什麼效果,乾脆丟下提包,雙手揪緊那個歹徒的頭髮,打算把他拔成光頭。
「噢——」
被人硬生生地拔下不少根頭髮,那名歹徒面容扭曲,痛得迸出眼淚,跟杜相明的僵持也逐漸趨於下風,眼見附近幾戶住家因為林採花的呼喊紛紛出來查探,情況對他非常不利,他刀子一揮,趁著杜相明吃痛縮手的空檔,乘機掙脫他的糾纏,迅速跳上車子逃逸。
「天啊,相明,你傷到哪裡了?」看見那名歹徒刀子一揮,杜相明就鬆開了對方,肯定是傷到哪裡了,她臉色慘白,心急如焚地上前詢問,連要叫他總裁一事都亡心了。
「我沒事……」他咬牙搖了搖頭,手背被劃了一刀,但是只要她沒事就好。
其實當她從婚宴餐廳走出來時,他剛巧開車經過,雖然這一陣子,他刻意對她冷漠,但他心裡比誰都還清楚,會如此介懷是因為太在意她,也怕她只當自己是個備胎,心裡有個結解不開,沒辦法輕易釋懷。
但是當他在路上見她情緒低落,神情恍惚,甚至差點被車子撞上,他整顆心牢牢揪緊,嚇得比她還要嚴重,怎麼也無法放心。
於是他將車子停到路旁,默默跟在她的身後,一路陪她搭捷運來到這裡,幾度掙扎思索要不要現身打破僵局,兩人把話說清楚。沒想到他還沒想好該怎麼做時,卻看見她被一名突然竄出的歹徒脅持,甚至差點被擄上車,當下他快步上前救人,就變成現在這種情形了。
看見杜相明搗住右手手掌,指間不斷滲出艷紅鮮血,林採花又驚又慌地尖喊一聲。「啊!你流血了!」
她趕忙掏出提包內的手帕按壓上他的傷口,想要止血,但是鮮血不斷湧出,瞬間染紅了整條白色手帕,嚇得她眼淚狂飆。
「嗚嗚……怎麼辦?好多血……走!我們馬上去醫院,快點——」
她不由分說拽緊他的手臂,拉著他就往外頭的大馬路沖,而杜相明看見她眼中的著急,也很配合地跟著她的腳步,兩人在路口攔了一輛出租車,迅速前往最近的一間醫院——
所幸在經過醫生診治之後,杜相明的傷口並無大礙,縫了幾針就放兩人離開,倒是林採花自始至終都唏哩嘩啦哭個不停,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杜相明快要死了。
「採花,我沒事,你別哭了……」怎麼被砍的人沒哭,沒被砍的哭成這樣?
林採花拚命搖頭,嗓音哽咽。「你這雙手是用來彈鋼琴的,要是出了什麼差錯,以後怎麼彈琴?都是我的錯,真希望這刀是砍在我身上!」
若不是為了救她,杜相明也不會跟那名歹徒扭打成一團,甚至手背被砍了一刀,要是他以後都不能彈鋼琴了,一定會很怨她,她真是欠他太多太多了。
沒想到聽見她的自責,杜相明臉色一變,厲聲斥喝。「不要胡說八道,我可不希望我的女人身上多了一道刀疤!」
剛才她不要命地拿提包猛砸歹徒一事還令他餘悸猶存,如果歹徒掙脫他的鉗制逃跑時,氣不過轉身再對她補上一刀,後果可不堪設想!
也是在這時他才驚覺自己有多害怕失去她,不想再硬撐了,鬆口說出自己的情意與在乎。
「可是……可是……」她仍舊抽抽噎噎地哭個不停,為他手上那道劃得不輕的傷口心疼,哭了好一陣子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剛才話中的涵義,所以他不生她的氣了?
一絲希望的火苗從心頭燃起,又很不踏實,深怕一切只是她想太多了,他依舊不肯原諒她,那會令她更加失落難受,可他為什麼會剛好在這時出現在她的住處附近?
懷著一絲期盼,她小心翼翼地斟酌用詞。「你……怎麼會剛好經過那裡?」是來找她的嗎?
看見她那明明在意得緊卻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的壓抑眼神,他先是沉默了幾秒,一絲可疑的赭紅浮現在黝黑的臉皮上。
「我在忠孝敦化站附近看見你差一點被車子撞到,之後就一直跟在你的後頭……」
她一雙杏眼瞠得好大,驚訝地追問。「你從忠孝敦化站就一直跟在我身後?」
「是。」
「為、為什麼?」她一顆心提得好高,會是她心裡想的那個答案嗎?
「我……放心不下你。」
他誠實回答,他根本就沒法不去在乎她。
一陣狂喜湧上心頭,她眼眸陡亮,嗓音因為興奮而顫抖。「所以……你不生我的氣了?」
如果真是如此,是不是代表他們還有機會將一切錯誤修正,拋下過往那些芥蒂重新開始?
「嗯。」他有些彆扭,但若不是他剛好在路上看到她,又剛好放心不下跟來,只怕就要失去她了,想到這種可能,他惶恐不已,不想再和她僵持下去了,這段期間看她傷心沮喪,他其實也很不好受。
望著她淚眼汪汪的小臉,他硬邦邦地開口。「我只問你一句……」
「你說、你說!」她欣喜若狂,話說得又快又急,深怕他下一秒就改變主意。
「你說你現在喜歡的人是我,那麼你原本心裡那個人呢?」
如果是因為溫柏鈞拒絕她才轉而選擇他,那麼他絕對不會接受,他要她是真心喜歡他,而不是當誰的備胎。
「我搞錯了!我對那個人只是偶像的欣賞與崇拜,卻不會牽腸掛肚地時時放在心上,所以我後來終於分清楚了,我喜歡的是你不是他!」
這段期間,杜相明對她視若無睹,讓她難受極了,甚至還半夜躲在棉被裡頭偷哭。但是溫柏鈞卻不曾給她這種刻骨銘心的感覺,所以她終於認清,過往對溫柏鈞只是一種偶像式的崇拜,根本不算愛情,杜相明才是她心裡真正在意喜歡的人。
第6章(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