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項鏈是楚天祥送給他心中最特別的人,要那人將項鏈當成懷念他的物品,但是如果項鏈的主人能將項鏈賣給他,他也只能說在那人心底的天秤,金錢遠遠比對逝者的懷念來的重,而這也是他所樂見的。
「你今天找我來看這些古董的目的是什麼?」雖然雷承傑早就知道答案,但還是意思性的一問。
「我想說這些古董放在家裡也只是放著,若是我將這些父親在遺書裡註明留給我的古董委託你拿到市場拍賣,不曉得能賣到什麼樣的價錢?」楚綻微笑的說,一點也不心虛。
他微瞇起眼,暗暗盤算著,不一會便開口,「三億跑不掉。」
「真的?」一聽到這些東西價值不菲,她的眼睛閃閃發亮。
「伯父將這些東西保存得很好,每樣東西還附有購買時的認證和說明,重點是他們很有收藏的價值。」瞧她一副貪婪的模樣,雷承傑竟有說不出的厭惡感覺,不過沒有表現出來,深沉的雙眼閃著精光,沒有任何感情摻雜其中。
「如果你將這些東西全部委託我賣,扣除給公司的必要費用和抽成,我保證能幫你把他們換成三億以上的金錢。」
「傑,這些爾西就委託你了。」認識他三年,楚綻第一次被他用這樣精銳無比的目光盯著,讓她像一隻無法抗拒的小雞,任由他擺佈。
第5章(1)
位於台北市的翔天集團總公司大樓,大廳的黑色大理石地板光可鑒人,倒映著挑高天花板上垂吊的水晶吊燈。
接近中午時分,兩輛黑色奔馳車停在公司大門前,司機急忙下車,打開右側後車門,一名身材挺拔的男人緩緩的從車裡走出來。
雷承傑穿著深藍色名牌西裝,精緻的手工裁剪與燙得筆直的布料,讓他看起來更加俊挺,略微鬈曲的黑髮下,一雙精悍的眼瞳閃著不可一世的光芒。
他身後跟著李秘書和三名保鏢,當一塵不染的手工黑色皮鞋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響亮的聲音,彷彿撒旦降臨,令人不寒而慄,卻又無法將眼神從他的身上移開。
擔任櫃檯接待員的虞楚媛不自覺屏住呼吸,直盯著他,始終無法將昨天那個猶如休憩的猛虎,安靜的坐在她家沙發上的雷承傑,與眼前蛟龍一般,彷彿將天下視為所有物的雷承傑,當成同一個人。
過了一會兒,她發現自己最靠近電梯,趕緊站起身,搶先一步按下電梯按鈕,讓電梯停在一樓,並打開門。
雷承傑來到電梯門口,頓了一下腳步,讓李秘書與保鏢們先行進入電梯,然後他走進去,站在最前面。
虞楚媛趕緊也跟著入內,負責操控電梯。
「請問是到六十樓的總裁辦公室嗎?」她面向他,恭敬的問。
「嗯,麻煩你了。」雷承傑輕勾嘴角。
不曉得為什麼,他只要想起虞楚媛,總會莫名的心情大好,親眼瞧見她時,竟有種想緊緊地擁著她的異樣感覺,這種情緒是他從來不曾有過的。
不止雷承傑自己感到訝異,就連跟跟在他身後的李秘書和保鏢們也萬分吒異,素來冷淡的他竟然響應職員的問題,還說了「麻煩你了」這樣的客氣話,實在不像總裁平常的作風。
「請總裁稍等。」虞楚媛微微一笑,按下電梯按鈕。
電梯裡安靜無聲,嗅聞著雷承傑身上散發出來的古龍水香味,她的心跳亂了節奏。
她無法忘懷他拿著毛巾溫柔的替她冰敷的模樣,他的大掌雖然沒有碰觸到她,但是透過空氣,敏感的皮膚卻可以感受到他的體溫,煨燙著她斑駁的心,令她在那一刻起得到救贖。
她也無法忘記自己曾經坐在鋼琴前彈著一曲又一曲的樂章,雖然專注的彈琴,但是無法忽略因為他緊盯著自己所產生的慌張情緒。
那時的他離她好近,讓她誤以為兩人其實是站在同一個天秤上,但是今天的他穿著手工西裝,踩著一貫的優雅又自信的腳步走來時,她不禁笑自己好傻,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他們倆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啊!
「虞小姐,你今天幾點下班?」雷承傑打破沉默。
虞楚媛疑惑的抬起頭,望向他堅定的黑眸,看不出他任何的情緒與思緒,怔愣了兩秒鐘才開口「六點下班。」
他揚起嘴角,「我六點十分在公司大門口等你,你記得我的車子嗎?」
「記得。」她不自然的點頭。
這時,電梯門緩緩的打開。
「六點十分見。」他撂下這句話,隨即大步走了出去。
虞楚媛詫異不已,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
他怎麼會開口邀約她?
他是將她當成朋友?因為是朋友,所以想在下班後和她聚一聚,聊聊天嗎?
他是將她當成女人?因為是女人,所以想邀她去做男人與女人會做的事情?
虞楚媛不希望答案是後者,縱使她也曾在夜裡想著他,渴望哪一天能讓他抱在懷裡呵護著,但是現實面上,她絕對不當別人愛情裡的第三者,尤其是虧欠最多的楚綻,她決計不碰她的男人。
六點十分,虞楚媛換下制服,穿上白色雪紡紗長洋裝,微微鬈曲的長髮隨興的披散在身後,邊左顧右盼的走出公司大門。
雷承傑坐在奔馳車的駕駛座上,當他看見身穿白色洋裝的虞楚媛出現在夕陽餘暉中,頓時無法轉移視線。
虞楚媛一眼就認出停在不遠處的黑色奔馳車,小跑步的來到副駕駛座旁,她的手還沒有碰到門把,坐在裡頭的雷承傑主動打開車門。
她坐進車裡,低聲的說:「謝謝你。」
「不客氣。」他輕勾嘴角,頓了下,才又開口「今天突然邀約你,實在抱歉,希望我的舉動沒有太唐突。」
「你別這麼客氣,我下班後通常都是直接回家。」虞楚媛笑說。
她很清楚自己接受他的邀約後,一整個下午心思都很浮動,一想起下班後能與他見面,心跳便加速,雖然她知道這樣不好,卻無法克制自己不去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