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樣瞧著,本來覺得很得意的徐茵茵忽然有些臉紅,不由得垂下眼睫用力地對著杯中滾燙的藥汁吹氣。片刻後抬起眼,卻見賀昕還在盯著她看,徐茵茵有些惱,氣呼呼地端起了杯子,「你總看著我做什麼,到底要不要喝?」
賀昕也端起來,「一起?」
「一起就一起。」反正喝了這麼多,她都習慣了。徐茵茵把杯子碰上去,「乾杯。」
賀昕勾唇,「乾杯。」碰杯過後,將杯子端回到唇邊,臉上的那絲淡笑便又凝結了。這個該死的徐初陽,他一定是故意的!賀昕深吸了一口氣,將滿杯的熱藥一飲而盡。
閉著氣將藥汁全部嚥下之後,一聲痛苦的呻/吟從喉間滾出,他重重地把杯子一放,飆了句髒話。苦,真是太苦了!誰說男人就一定要能吃苦的,他就不能,一點都不。
瞧著賀昕難忍的神情,徐茵茵也笑不出來了,她低頭看了眼,繼而閉上眼,捏住鼻子就開始灌。可誰知湯汁剛流出來碰到嘴唇,她便含糊不清地低呼了一聲,好燙!握著杯把的小手猛地一鬆,滿杯熱燙的藥汁便灑向了大腿……
愣了兩秒後,徐茵茵才反應過來。
她霍地拱開椅子站起來,疼得在原地直轉圈,唇間逸出支支吾吾的痛吟,好像是想叫又叫不出來。賀昕目光一緊,緊接著拔身而起,幾步便跨到徐茵茵的身邊,俐落地將她打橫抱起,然後直奔最近的浴室。懷中的女人揪緊他的衣領,頻頻抽氣。
砰的一聲,賀昕踹開了浴室的門。抱著徐茵茵走到浴缸前,托在她膝下的大手往上移,扯向那條沾滿了藥漬的運動短褲。
「你、你脫我褲子幹什麼!」
「少囉嗦。」伸手扒住褲頭,毫不留情地向下一扯。
徐茵茵頓時尖叫:「內褲!」
力度太大了,不過現在也管不了這麼多。賀昕將她的短褲連著內褲一起扯到腳踝後,把徐茵茵放進浴缸,然後取下蓮蓬頭,擰開冷水,衝向她被燙紅的大腿。
灼痛的地方被冷水一澆,她腿一抽,輕撕了一聲,整個身子都繃緊了,不過很快,徐茵茵便放鬆下來。
「好點了?!」賀昕蹲下來。
「嗯。」徐茵茵點點頭,瘦小的肩膀不由自主地放鬆垂下。
痛感緩解後,她也有了餘力注意自己的造型。此刻,她正光著屁股坐在浴缸裡,兩條細白光滑的長腿輕攏著,腿下是剛剛沒過浴缸底的冷水,柔嫩光潔的腿根處已經紅了一大片。
她想扯下T恤的衣擺擋一擋,可賀昕卻在這時關上了冷水,他一手勾過徐茵茵的大腿,仔細端詳,「還好沒有起水泡,只是有些紅,應該用冷水沖一下就可以了。」
男人微熱的呼吸,徐徐地拂過她的大腿,「呃……」臉上紅暈更濃,徐茵茵不自在地別開腿,用力拉下衣擺,「嗯,我沒事。」
「讓我看看另一條腿。」
「不用了。」徐茵茵把兩腿並在一起,「都只是紅了一點而已……」
「別的地方呢?」
「也沒……」
賀昕說著便伸手去掀她的衣服。
「別的地方都很好啦,不用你看。」徐茵茵忙不迭地拍開他的大手。
這個不聽話的丫頭!賀昕不悅地看向她,可眼前女人紅透了臉頰,卻讓他眉心一展,似乎想到了什麼,「你在害羞?」對方脫口而出的否認令賀昕更加確認了自己的猜測,當下便覺得有些好笑,「你有哪裡是我沒瞧過的,有什麼好害羞的。」
「都說我沒有害羞了,你好煩。」徐茵茵惱羞成怒,一手揪著衣擺,一手去推他,「好了,你出去吧,快出去……」
「不許鬧。」賀昕沉下臉,眼神卻是柔和的,「我又不會吃了你。」
徐茵茵心說你吃的次數還少嗎,揚手再推,卻不料被賀昕牢牢攥住手腕,下一瞬,整個人便從浴缸裡被拉了起來。她驚呼了一聲,忙不迭地用另一隻手拽住隨之上揚的衣角,剛想開口罵人,便又被賀昕架到了浴缸邊緣坐好。
「你……你又要幹嘛?!」見賀昕直起身放開她,徐茵茵鬆了口氣,「不泡冷水了?」
「沖一下就可以。」賀昕轉身摘了條毛巾下來,用冷水浸了浸,攤開來敷蓋在她的腿上,「你沒穿內褲,不能長時間坐在冷水裡。」說完後猶豫了一下,然後把浴缸底部的那點水也放掉了,以免徐茵茵踩在缸底的小腳也被冷水泡到。
徐茵茵瞧著他,有些驚訝,原來賀昕也會關心人呢,不過下一瞬,徐茵茵又用力地搖搖頭,這一定是假象,是他裝出來迷惑自己的,兩個月之後肯定就現出原形了。再者說,她這樣光著屁股坐在冷水裡,究竟是拜誰所賜啊,思至此,不由得氣呼呼地回嘴,「那你就不要把我的內褲也脫掉啊。」
賀聽挑剔地瞥了她一眼,「你要是不把自己燙到,那連外面那條褲子都不用脫。」
「我……」徐茵茵理虧地噎住。
「人蠢就算了,還這麼笨手笨腳的。」
唼,這樣毒舌才是他的風格,徐茵茵懊惱地盯著他,卻沒說話。
賀昕也沒有再搭理她,替她更換了幾次毛巾,大概過了五分鐘,確定皮膚的紅腫比較消了後,才撤掉毛巾,重新將徐茵茵抱了起來。她沒吭聲也沒掙扎,心想你願意抱就抱吧,正好我懶得走。她臭著臉窩在他的懷中,兩手死死地拽著衣擺,以防走光。
回到臥室後賀昕把徐茵茵丟上床,低頭瞧了眼自己被沾濕的上衣,「我先去洗個澡。」說完轉過身,邊朝浴室走、邊脫掉了上衣,他隱藏在衣料下的身體肩背寬闊、窄腰結實,背脊上的肌肉線條瘦削完美。徐茵茵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幾眼,直到浴室門被關上,才收回目光。
不多時,浴室裡響起水聲。
徐茵茵立刻去衣櫃裡翻出了條內褲穿上,然後才又姿勢不太自然地走回到床上坐好,低頭仔細地端詳著傷處。被燙到的地方還是很紅腫,那一大片紅在其餘雪膚的映襯下顯得有些觸目驚心,不過實際上已經不太疼了。她收回目光,輕輕倚靠在軟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