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雲兒驚呼出聲。「這種事還可以兩次、三次?」她還以為,這樣驚人的事,一輩子有過一次就很了不得了。
「怎麼,你不喜歡嗎?」他微笑。
「我……」雲兒一時語塞。「你……討厭!不跟你說了。」
黑焰天朗聲大笑。「不說?那我就做嘍?」
春意一片盎然。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自遠而近。黑焰天警覺而起,將衣物披在她身上,並將她攔腰抱起,緊緊護住。
「黑帝!黑帝!」
「該死的!」他低吼。
「啟稟黑帝,屬下——」大批人馬來到黑帝面前,看到了衣衫不整,懷抱著女人的帝王時,紛紛低下頭,看也不敢多看一眼。「黑帝恕罪,屬下有要事稟報……」
「說!」
雲兒蜷縮在他懷裡,羞得連頭也不敢抬起。她沒想到,他和她之間……會被人瞧見。
「稟黑帝,屬下接到密報,當朝皇帝忌憚我『黑焰殿』聲勢浩大、武力堅強,準備近日內派出大軍,以謀逆罪嫌圍剿我軍。」為首的黑衣將領緊張地稟報。
嚇!雲兒的身子整個兒僵住。謀逆?圍剿「黑焰殿」?天!
察覺到懷中人兒的緊張,黑焰天不禁皺眉。「夠了,我還以為是什麼事要你們急成這樣來找我!原來不過是這種小事罷了!讓開!」他邁開步子,摟著雲兒往寢宮走去。
「小事?黑帝,此事……非同小可啊!」為首將領讓開一條路,卻仍跟在後頭不敢離開。
「黑炎,從什麼時候起,你變得這麼沉不住氣了?」黑焰天停下腳步,頭也沒回地道:「當今皇帝若不來圍剿,我還正準備攻上皇城去呢?難道你們以為,咱們的黑軍抵擋不了那些烏合之眾嗎?」
攻皇城?!老天!雲兒緊緊地捉住他的臂膀。難道,左大哥所說的戰役,那場足以讓他成為真正的魔王的戰役,指的就是這個?!
一聽這話,黑帝所有的手下立即放下了一顆心。「黑帝英明!屬下等將誓死效忠,願黑帝早日攻下皇城,一統天下!」
「很好。」黑焰天微笑。「他們要攻,就讓他們來吧!」他下令。「黑炎,傳我帝令!」
「是!」
「全城戒備!枕戈待旦!既然他們要攻城,咱們就來個以逸待勞,先將敵方大軍引進城門後,殺他們個片甲不留,然後,趁其不備,我們直接攻皇城、奪天下!」
「黑帝英明!黑帝英明!」
在眾人歡呼之際,雲兒卻捉緊了復在身上的衣裳,而她的手,恰恰好握住的,正是藏在她衣裳裡的那包——毒藥。
*** *** ***
下不了手!
她根本下不了手!揣著懷裡那包毒藥,雲兒的心痛苦得無法自持。她本以為自己還有時間,卻沒想到一切發生得這麼快,快到她全然無力招架。
「黑焰殿」裡,寢宮中,黑焰天身著鎧甲、手執長劍,隨時準備赴戰。「雲兒,你還站在那兒發什麼呆?快過來替我理好衣物,我得上殿與將領商議軍情。」他召喚著她。
雲兒這才回過神來,捉住他的長劍道:「不要打仗好嗎?戰爭會造成多少的死傷,萬一……」她不敢再往下想。「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不好嗎?為什麼一定非要爭得你死我活才肯罷休?」
「婦人之見。」黑焰天拉開她的手。「沒有戰爭,何來安穩的日子?難道你要我坐在這兒等著皇軍攻打過來,然後束手就縛?還是,你根本希望我戰敗,這樣你也就用不著執行你那滅黑帝的任務了?」
「你——」雲兒瞪大了眼,心上像是被戳了個大洞。她已經讓自己完完全全地屬於他,這對他難道不具任何意義嗎?還是,所有女人在他眼中,並沒有什麼不同?
看見她眼中的受傷,黑焰天一怔,旋即收口。「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
「除了戰爭,難道沒有其他的方法?」他的道歉令她心軟。事實上,在這樣的時刻,她已經無心去顧及自己內心的感受。
她為他擔心。不,不只是擔心,她更害怕。怕所有的一切將會成真。
「雲兒,你管得太多了。」黑焰天皺眉。「這是我早就決定的事,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有所改變。而且你要知道,今天是當今皇帝要出兵攻打『黑焰殿』,不是我主動要去攻打他。不過,無論是誰主動出兵,結果都是一樣的。他越早發兵,只是越早將自己推向絕路。」他耐著性子對她解釋。
他知道她是在擔心他。是以,他並沒有動怒。否則這時若換作是其他女人說出這些話,早已被他逐出「黑焰殿」。但因為是她,所以他忍了下來。
「你——」雲兒的臉色蒼白至極。「我不懂,當帝王有這麼好嗎?你知不知道那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倘若失敗了呢?你該怎麼辦?『黑焰殿』裡這麼多人又該怎麼辦?」
「住口!」黑焰天瞇起眼。「這場戰役,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我一手訓練出來的黑軍,在戰場上一能擋百,勇武無懼,為的就是等這奪取皇權,一統天下的一天。你想要我放棄?除非我死!」
他的話,讓雲兒心痛。
此刻她終於明白,左大哥所說的那場決定性的戰役是怎麼回事了。無論勝與敗,他的自負、野心和決絕,將會令他永遠墮入黑暗的深淵,無法自拔。
「怎麼?怕了?」他勾起她精巧的下巴。「用不著怕,我的雲兒。待我攻下王城,坐上龍椅的那一刻,你將是唯一有資格站在我身旁的女人。」這話,等於是宣告了她對他的重要。
「我不要!」她搖頭,用盡所有的力氣。
「不要?」他幾乎震怒。該死的她,她知不知道那是他對她的允諾?而她竟敢對他說不?!
她上前,緊緊地抱住他。「我不要過那樣的日子,我只要你留在我身邊,平平安安的,沒有戰爭、沒有流血。其他的,我什麼都不要……」說到最後,她幾乎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