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回基地去。」旋即,祈躍然起身,拉住她的手,往森林方向退了回去。
這次施衍儂沒有抵抗,跟著他的腳步回返,與天兵與部屬們一同快步走回基地。「你何必代替我被魚咬?」她邊走邊問。
「我沒有要殺你。」他腳步有些虛浮,但仍平靜且淡然地回答了她的詢問。
她無言了,直到他代自己被咬的此刻,她才相信了他的說法,雖然只是小事一樁,但他的行為仍然深深震懾了她,一個美麗又能讓她致命的男人,卻奮不顧身地救了她。
「老闆,快回洪樓打針吃解藥吧。」天兵一邊走一邊猛瞪著施衍儂,後來甚至開始氣呼呼地鬼叫著。
「有這麼嚴重嗎?」施衍儂雖然擔心,但天兵的說法未免太奇怪了,祈躍然的手臂是被魚嘴咬下一塊肉,可約略只是像指甲大小的傷痕而已,搽搽藥就好了,不是嗎?
阿斯叫道:「當然嚴重,嚴重死了啦!斑斕魚是我們國家的特有種,就只出現在青雷溪,這斑斕魚是漂亮得要命,但它也很可怕,這種魚能彈跳,還會咬人,被它咬到很痛的,痛還不打緊,問題是這斑斕魚有毒!雖然基地裡有斑斕魚的解藥可緩解,但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解藥無法發揮作用,而且就算打了解毒針不會死,可是會很不舒服,發燒、頭痛,身子虛弱得要一個禮拜才能緩和下來,所以我們每個人都知道不要靠近青雷溪,只有你偏偏往這裡跑,氣死我了!」天兵嘰嘰喳喳地說了一長串。
施衍儂愈聽臉色愈蒼白,原來被漂亮魚兒咬到不是小事,而是一件嚴重的大事。
一側首,她便看見祈躍然的臉色開始泛白,冷汗在額際凝聚。
「我背你回基地。」一名虎背熊腰的部屬立刻背起祈躍然,否則一直走下去,只怕血液流動速度太快,會更加危險。
「沒事的。」他調整著呼吸,忍受著愈來愈不舒服的感覺,試圖讓表情顯得很平靜,只是愈來愈多的冷汗洩漏了他的不舒服。
施衍儂臉色也跟著發青,他的情況看起來很嚴重,尤其他是代她受過的,怎麼辦?怎麼辦?她深深覺得對不起他。「對不起——我、我不知道會這樣,對不起……」她快步走在他身邊,難受地直道歉。
祈躍然輕描淡寫的回道:「放心,不會死的,你不用緊張。」他伏在部屬背上,雖然不舒服的感覺愈漸增加,可是,他更不想看到她惶恐的面容。
雖然不信任她,雖然認為她是國王派的奸細,可又捨不得傷害她,還像中了蠱一樣地替她排除危險,他對她的不正常反應,連自己都相當困惑不解。
「可是你的臉色好難看。」她眉心深鎖到都快打結了。
「回基地打支針就好了。」他勾起一抹魅惑的微笑,要她放心。其實在替她擋魚的那一剎那,他完全沒想過她是奸細的問題,而這一路回基地,也只想著不要她擔心,就是不想看見她那憂愁的小臉。
天兵阿斯在一旁目睹這奇異的互動,再一次確定老闆對施衍儂的態度真的很特別。
眾人迅速返回基地。
多變的山中氣候開始起了變化,雲霧濛濛地罩上整座山頭,眼前又呈現一片矇矓景象。
第5章(1)
祈躍然的部屬把他背回洪樓後,其中一人要施衍儂先返回田樓。她本想抗議,可礙於「囚犯」身份,加上祈躍然要治療,她也不方便賴在一旁,只好默默地回到田樓等候消息。
一天一夜過去了,她食不下嚥,睡不著覺,只能焦躁鬱悶地等待。
終於,田希嫂來了,在她的詢問下,田希嫂告訴她祈躍然已經打了斑斕魚的解毒針,而解毒針是有效的,這代表他不會被魚毒死了。
施衍儂聽到消息後,緊繃的心弦總算放鬆了一點點,感激上蒼讓他保住性命。
不過也就只有這則消息,接下去就沒有了。
接著,又兩天過去了……
「現在怎樣了?」施衍儂抓著再度送飯來的田希嫂,詢問祈躍然的最新狀況,又兩天了,她什麼都不知道,心煩意亂極了。
田希嫂把中餐放在桌上,看到早上送過來的早點幾乎沒動過,說道:「施小姐,先吃飯吧,你這三天吃得太少了。」
「我不餓。」她眼巴巴地望著她。「你們老闆怎麼樣了?現在情況好不好?」
她焦急不安,一顆心懸得高高的,哪吃得下東西?
田希嫂想了一想,怕施衍儂也跟著倒下去,決定告訴她自己所知的最新狀況。
「老實告訴你吧,現在老闆雖然解了毒,不過疼痛發燒的症狀還是會持續幾天,但你也不用太擔心,老關的狀況有愈來愈好的趨勢,你就別胡思亂想了。」
頓了一頓,田希嫂繼續說道:「欸,只是我怎麼也想不透,老闆怎麼會被斑斕魚咬傷呢?基地裡的人都知道林子後面的青雷溪少去,老閱也知道青雷溪的斑斕魚危險啊,為什麼還會受傷?」
「呃。」施衍儂頓時啞口了,就是因為她亂闖,才導致了這麼糟糕的情況。
「怎麼了嗎?」田希嫂疑惑地看著她怪異的表情。
「沒事。」看樣子,她害祈躍然被斑斕魚咬到的真相,並沒有太多人知曉,這也是為了保護她吧。
「好了,既然我都說了,你就吃點飯吧。」田希嫂再勸道。
「田希嫂,我能不能去探望你們家老闆呢?我想去看看他。」她試探地問,之前一直沒有得到允許,她也不敢冒進,因此這幾日都過得惴惴不安的。
「好,我去幫你問問,看你心煩意亂的,我也不忍心。」田希嫂知道施衍儂是老闆特地帶回來的,說要讓她暫住一陣子,這段期間由自己照顧她的生活起居。前幾天,她臉色慘白地在老闆部屬的帶領下返回田樓,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而後田希嫂才得知老闆被毒魚咬傷,且施衍儂顯然知道這件事,瞧她焦急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