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丁齊?還是今天遇上的殺手?」杜綿綿輕聲反問,表情恬淡平靜,沒有一絲驚慌。
是的,一般人遇上這樣可怕的事情都該害怕,但她不怕。
「用不著害怕,有我在,我會用性命保護你的。」唐天司在她的耳邊低喃,鏗鏘有力地將他的諾言送進她耳裡。
在這世上,已經沒有任何東西比她來得重要,包括他自己的性命在內。
被冷落在一旁許久的范剛,首次打破沉默說道:「看來丁齊會將所有的目標全集中在她身上。」
「為什麼?」杜綿綿不懂,就因為她是唐天司的妻子嗎?
在場的人只有唐天司瞭解范剛的話意,其餘的人全數露出困惑的眼神等待解答。
「在阿司親自出手救人的同時,他也暴露了自己的致命傷。」范剛簡單地解釋,左以軍及展立洋立即會意過來,但杜家姐妹仍是不明白其中的含意。
因為她們根本不瞭解丁齊這個人,不像他們,畢竟他們跟丁齊曾經是出生入死的兄弟,這是無法抹滅的事實。
但他們實在很不想承認,自己曾經跟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傢伙是兄弟。
「丁齊明白,阿司把綿綿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來得重要,換句話說,如果今天綿綿有個三長兩短,最痛苦的人莫過於阿司了。相信丁齊也明白,他與我們的實力相差太過於懸殊,根本無法打倒我們其中任何一人,但綿綿不同,她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就算要死,他也要拉個墊背的,因為若失去你,阿司就跟活在地獄之中沒兩樣了。丁齊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讓他的敵人活著比死去還痛苦。」
聽了范剛這番話,杜綿綿皺緊眉頭,心中泛起對丁齊的強烈排斥。
好惡毒的一個人呀。
一想到若她真的就這麼死了,那麼她親愛的老公肯定就像他們所想像的一般活著,卻比死去還要痛苦……不,她不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她要與他幸福一輩子,相偕白頭到老。
感覺懷中人兒的緊繃,唐天司輕柔安撫著她,「別害怕,永遠記得我就在你身邊。」如果可以,他絕不願意讓丁齊的事牽連到她身上,可天不從人願,有些事情是他無人選擇的。
但是,他會如同他所言,以自身的性命來保護她的安全,任何膽敢傷害她的人,他絕對要對方付出更高的代價償還。
「沒辦法趕快捉到那傢伙嗎?」杜晶晶整張臉都快皺成一團了,她無法忍受有人企圖妄想傷害自家妹子,所以得趕緊把人捉到才行。
「丁齊這個人生性狡猾,不是那麼容易抓得到的,但這兩年以來,他在外頭所築起的勢力,已經被我們一一拔除,抓到他是勢在必得的,只是時間上的問題。」展立洋回答道。
丁齊不是泛泛之輩,他們也是足足花了兩年之久的時間,才將他逼到如此的絕境,想一舉將他拿下,還必須要有萬全的準備,抑或是絕佳的衝突點。
而最佳的衝突點,莫過於杜綿綿了。
若拿她當餌,肯定很快便能引蛇出洞,問題是,她身邊的男人鐵定會反對……不,是強烈地反對。
思及此,展立洋立即放棄拿杜綿綿當餌的想法,改想其他的法子。
「立洋說得沒錯,抓丁齊只是時間點上的問題,更重要的是,保護綿綿的行動不能出現縫隙,一旦出現縫隙,她的性命隨時會有危險。」
范剛的一席話,無非是想提醒唐天司,若他不仔細保護杜綿綿,丁齊便有機會取走她的小命,他得非常小心才是。
「別擔心,丁齊的事交給我來處理,剛才的話也聽見了,答應我,在抓到人之前,別踏出這宅子一步好嗎?」天司以從未有過的謹慎語氣朝杜綿綿說道。他會盡可能在短期內將丁齊揪出來的。
「哦。」
室內陷入了短暫的寂靜,每個人都各懷心事地沉思著,直到腳步聲響起,才打破室內的沉寂。
「找我有事?」
項玉彤的身影一出現在大廳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於她的身上。
而她的反應也出奇地怪異,平靜得嚇人。
杜綿綿看著唐天司,見他那緊繃的神色,她眸底閃過瞭然。
看來他什麼都知道了,這樣也好,省得日後她還得擔心有人要與她搶丈夫。
「為何故意讓綿綿一個人獨自離開宅子?」唐天司凌厲的目光落在項玉彤身上,語氣十分疏遠淡漠。
答案他是知道的,但若不逼她說出口,事情將永遠無法獲得解決,所以她沒得選擇。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項玉彤裝傻,唐天司冷淡的態度,刺傷了她的心。
好痛。心口像是被人緊揪不放,痛得不能再痛,即使如此,她仍是執意逃避問題,不願正面回答,她隱約明白,若是說破一切,就將失去所愛,連自欺欺人的資格也沒了。
「你不懂?」唐天司勾著唇,嘲諷意味十足。「哼。」想逃避問題?他偏不讓她如意。
以往她想如何自欺欺人他不管,但現在不同,他有了綿綿,自然不允許她用不光明的手段陷她於危險之中,迷戀他也該有個限度,今天一定要她徹底覺悟,明白他不可能會愛上她的,他的愛只給綿綿一個人獨有。
「我來替你說吧,你刻意絆著嚴叔,不讓他得知綿綿打算出門的消息,甚至不讓其他人跟在她身後保護她,這不擺明是要她的命?」
一席話,讓項玉彤原本平靜的面容上出現了裂縫。
他說得一點也沒有錯,她確實是故意這麼做的。
這些日子以來,她一心只想怎麼除去杜綿綿,殺了她,唐天司肯定會恨她,所以她不能親自動手殺她。伺機候著,終於讓她等到了機會,本以為今天只要杜綿綿踏出大門,必死無疑,怎知他竟留了一手,不僅將人給救了回來,而且毫髮無傷。
可恨,真是太可恨了。
項玉彤陰惻,望著杜綿綿的目光格外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