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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但他卻解開她的雙手,推開她的身子,眼中燒灼著痛苦,很強烈。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戚彤拚命道歉。

  司馬乘風牽動嘴角,投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別哭了,我保證沒事。」

  「怎麼可能會沒事?」她看到黑亮的眸子裡有什麼一閃而過,是淚?是淚!

  「我都說保證了,妳就信我一次。」司馬乘風表情不悅,像是自尊受辱似的。

  「我信你,我當然相信你,你別生氣。」戚彤急切地討好他。

  司馬乘風哄小孩般地說:「快點合上眼睛,明天一早上路。」

  她不敢違背,乖乖合上眼睛,久久,氣息勻勻。

  這時,他整個人癱坐一旁。

  他沒對她誠實,他說不出口,他為她喝下毒藥……他用他的命暫時保住她的命,因為薛寶貝要的不是他們兩個,他們不過是為她引路的棋子,她要的是狀元。

  她調查得很清楚,狀元跟媒仙館的淵源,如果說服不了狀元,他──難逃一死!

  「少爺,狀元和他夫人來探望老爺了。」一進門,大吉稟報。

  司馬乘風眼神一黯,袖管微微顫抖。「快去準備酒席,好好款待。」

  「周嬤嬤已經在張羅了,少爺……你還好吧?」大吉察言觀色,發現有異狀。

  「我頭痛,大概是趕路引起。」敷衍一句,司馬乘風說完便往老爺房走去。

  「妳是怎麼照顧少爺的?」大吉一手插腰,一手指責,拿著雞毛當令箭。

  「你管我!」戚彤心情惡劣,陰森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慄。

  「少爺一臉病容,妳妳妳……」大吉嚇得結結巴巴。

  「我要去廚房幫忙,你少囉嗦9戚彤拂袖離去。

  「廚房?幫忙?」大吉以為不是自己聽錯,就是她說謊,所以他決定尾隨著她前往廚房。

  「你跟著幹麼?我屁香是不是?」戚彤回過臉,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全是腰帶劍鞘的壯漢,團團圍住兩人。

  「怎麼突然來這麼多人?」大吉一臉的驚駭。

  「去問他們,如果你不怕死的話。」戚彤好心提醒他,想活命,就趁現在逃走。

  可是大吉比她想像得勇敢,他居然毫不畏懼地走到他們面前,問明來意,甚至不惜以螳臂驅趕他們,反被他們推倒。

  她看了不忍心,一個旋身,卻看到那群人中有個還不錯的傢伙,出面阻止其它人欺凌弱小。

  這傢伙是好人!戚彤再看他一眼,記住他的長相,日後或許有用。

  戚彤拖著沉重的腳步,一步步來到廚房,只見小如一下剁雞,一下炒菜,忙而不亂,即使看見她來了,也只是相視一笑,沒叫她幫忙,繼續手邊的工作。

  地上有一小火爐,上面的壺嘴冒出細細的蒸氣,散發著苦藥的味道,她蹲下身,拿起蒲扇搧搖。

  幫老混蛋煎藥,是逼不得已,就當還司馬乘風人情,好讓自己心安一點。

  不過,狀元怎麼會突然來媒仙館?莫非是來探望老渾蛋?!顯然狀元跟媒仙館熟稔……她明白了,薛寶貝不是隨便挑中媒仙館幫她作媒,她對狀元的一切瞭如指掌,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薛寶貝這麼想可就錯了,因為半路有程咬金──這一場戰役是因她而起,她不收下金步搖,天下太平。

  後悔於事無補,她要想辦法反抗,就從小如身上開始……

  「小如,狀元和他夫人跟媒仙館有什麼關係?」戚彤直截了當地問。

  「老爺曾開私塾,狀元是他的得意門生。」小如跟方果一樣直腸子。

  原來他們有師生情誼,難怪狀元會來探病!「那他怎麼會從老師變成媒仙?」

  「有個學生請老爺說媒,事成之後,口耳相傳,傳到皇上耳中。」簡單明瞭。

  「妳在媒仙館做丫鬟做多久?」不能急,慢慢來,如果換成是她就會起疑心。

  「我四歲喪父喪母,是夫人收留我的。」小如渾然不察。

  「狀元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上進的佃農之子。」

  「他夫人呢?」

  「妳一定想不到,她以前跟我一樣是媒仙館的丫鬟。」

  「狀元跟他夫人感情如何?」薛寶貝連這層關係都知道,不可小覷。

  「高中狀元,不棄糟糠妻,夫妻恩愛,可想而知。」小如臉上泛著紅暈。

  「忙死了,妳們兩個還有空管人家恩不恩愛?想嫁了是不是?」周嬤嬤忽然竄出。

  戚彤懶得頂嘴回去,現在看周嬤嬤,已經不像以前看她那麼討厭,還有點兒可愛,四肢像嫩芽,身體像馬鈴薯,讓人想一口咬下去……

  酒席備妥後,戚彤被叫去斟酒,正好可以光明正大的偷聽。

  她立在一旁,先打量狀元,膚色黝黑,細眼挺鼻,正派的長相,舉杯姿勢不如司馬乘風優雅,指關節突出,虎口結繭,大概是經年累月拿鋤頭的緣故,苦讀之餘還會下田幹活,實在是孝子表率。

  人窮,但前程似錦,薛寶貝押寶押他,圖的就是一品夫人,指日可待。

  再打量狀元夫人,頭上釵飾不多,臉上胭脂不濃,容貌出乎意外的平常,渾身上下沒有一點驕傲,眼神流露著對夫君的崇拜,對曾經是少爺的司馬乘風尊敬,是好女人,好妻子,大腹便便的她未來也會是個好母親。

  棒打鴛鴦,萬萬不可,還是她去自首好了,大不了關個幾年而已。

  「恭喜薛兄,賀喜薛兄,金榜題名。」司馬乘風神色自若,談笑風生。

  「司馬兄,若沒有你,哪有今天的我?」狀元非常謙虛,夫人則是在一旁恬靜微笑。

  「薛兄滿腹經綸,高中狀元,實至名歸。」司馬乘風一番客套,毫無不妥。

  「若不是司馬兄助我上京的盤纏,又給我妻安家費……」話被打斷。

  「我老把銀子花在喝酒狎妓上,還不如做件好事,積個陰德。」

  狎妓?!戚彤心一揪,好痛!男人本色,跟狗改不了吃屎一樣,天性如此。

  她又不是他老婆,什麼都不是,她幹麼犯嘀咕?而且她就要去坐牢了,他的懷裡很快就會有別的女人,搞不好背後還有另一個女人,前後夾攻,樂不思蜀,但她卻是不停地思念,他的眼神、他的胸膛、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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