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她不知哪來的勇氣,居然主動吻上了他,甜膩的感受令她久久無法自己,忘了移開雙唇,直到腿酸了,才愕然發現自己的失態。
她不記得自己與他是怎麼回到家中的,只記得一路上除了偶爾閒聊一、兩句不著邊際的話,其他時間都安靜無聲。
不知道他究竟把這個吻當作什麼,她卻十分明白自己不僅不後悔方才無法自持的衝動,還在沐浴時用手指撫摸曾經碰觸到他的唇的唇辦,更在躺在早已熟睡的小燕身旁時還久久無法入眠,因為她的心、她的思緒全都充滿了他的味道,根本無法平靜。
「嗯。」傅夏一如往常,輕輕的應了一聲。
長孫嫣然知道他並不是冷漠,而是習慣動作,因為從今天他的表現看來,她知道他冷然的外表下有一顆熱切的心,一顆關心別人、體貼他人的心。
「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嗯,你問。」
「你應該還沒有娶妻子吧?」她面向他,借由昏暗的月色看著他俊逸的面孔。
「還沒有。」
「你有想過要娶妻子嗎?」
傅夏揚起一邊眉頭,望著她,遲疑了一會兒才說:「為什麼要這麼問?」
「如果……你不在乎家裡多一張嘴,剛好也沒有喜歡的女子,而且不排斥我,不曉得你是否願意……」長孫嫣然雙頰泛紅,低垂著頭,心跳如擂鼓,一聲一聲震得她頭昏腦脹,感覺下一刻有可能會昏厥。
他直盯著遲遲不肯抬起來的螓首,一顆心前所未有的狂烈悸動。
她的話沒說完,讓他著急萬分,但是思索之後,他想,也許這小妮子的心思是同他一般。
「我想,如果你不介意,是否……」她鼓足勇氣,抬起小臉,毫無畏懼的瞅著他,打算說出最真實的想法。
下一刻,他低啞的嗓音打斷她的話,「請你嫁給我。」
她的眼眸瞬間圓睜,直勾勾的望著他,粉嫩的雙唇緊抿。
「我……」傅夏有些慌了。
是他自作多情嗎?
一定是他自作多情吧!
玉人兒般的她怎麼可能想嫁給一名靠著雕刻與刺青過活的扎工?
她早先同他說過,她的父親是雄霸一方的綠林大盜,雖然她非富家千金,但也是家藏千兩白銀,而他,儘管不偷不搶,卻是家徒四壁。
是呀!他怎麼會自以為是到這般地步,僅僅是一個月下之吻罷了,居然傻到以為她會為了這個吻奉獻一生。
對呀!他怎麼會自作聰明到這種地步,僅僅是低頭臉紅而已,竟然笨到以為她這是害臊的表徵。
「那個……我是否帶給你困擾了?」傅夏勾起嘴角,尷尬的笑著。
長孫嫣然第一次發現,原來素來外表冷然的他也會有這番窘促的舉動。
怎麼辦?他一臉不知所措的模樣與支支吾吾的話語讓她感覺他變得十分可愛,好想張開雙臂,緊緊的擁住他健壯的腰部。
「你可否當作我沒說過這句話?」瞧她一語不發,他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不,我不會當作你沒說過這句話。」長孫嫣然仰起小臉,笑睨著他,「我會把你說的這句話牢牢的記在心上。」
傅夏真不懂女人,微蹙眉頭,不解的看向她。
「我說,我會一輩子記得你曾經同我求親,你知道嗎?當你搶先開口說出這句話,讓我更加深深的戀著你。」長孫嫣然揚起絕美的笑靨,熾熱的心奔騰著愛意。
她愛他,彷若源源不絕的遼闊黃河,從心頭一小處開始彙集,然後在流竄全身上下的途中加入更多、更深、更熱切的愛意,最後當她發現的同時,才赫然明白,她對他的愛已經無法停止,早就融入血液、融入生活當中,成為她的一體。
「這就是你呀!你總是冷著一張臉,讓人以為你是難以接近的冷漠之人,但是我深刻的明白,在你心底有一股暖流,不論從你冷淡的眼底看到的世界是否溫暖、可愛,當你轉身之際,對人卻有著無比的關懷與愛護。」她的雙眸隱含著對他的無比激賞。
「我……」他不知曉應該說些什麼才好。
「倘若你並非心口不一,那麼今日在替一名年僅十四歲,卻因為被父母拋棄,肚子餓得難受,不得已對陳員外的兒子行搶的小弟刺下罪犯字眼的時候,你的手勁就不會如此輕柔,你的眼睛就不會藏著深深的悲傷。
倘若你並非面惡心善,那麼方纔我慌張的紅著一張臉,想開口同你求親之時,你也不會冒著其實根本還不清楚我到底要說些什麼的風險,搶先我一步向我求親,為的就是體貼我身為女子,開口同男人求親終究是不符合常理,倘若你並非這樣的男子,我的心就不會在看見你的那一刻起為你火熱,為你深深著迷。」長孫嫣然輕柔的說。
第6章(2)
傅夏聽得一清二楚,刻在心坎上,下一刻,熱切的薄唇攫住她柔軟的唇瓣,舌尖無法自持的探入其中,找到她生澀的粉舌,與她繾綣著、共舞著。
他不斷加深這個吻,舌頭狂掃她口裡的每一處,彷若不將她完全佔有絕不罷休。
她的體溫越來越高,彷彿有一團火焰在腹部燃燒,不中用的雙腿微微發軟,只能藉著擁住他的頸子才能站穩腳步。
她柔軟的雙峰貼著他剛健的胸膛,隔著布料輕輕摩擦,讓人愉悅的戰慄由感官傳至兩人的身軀,直衝腦袋。
當他體貼的發現她幾乎用光肺部的所有氣體時,才依依不捨的與她分開,火熱的眼眸望著她微微發紅的臉龐,拇指摩擦她微微腫脹的柔嫩豐唇,低啞的嗓音隱藏著深情,「嫣然。」
「這是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她笑睨著他,一顆心怦然。
傅夏微微一笑,再度吻她,蜻蜓點水般,隨即離開。
長孫嫣然頗有微詞,卻不好發作,只好含蓄的噘起嘴巴。
「怎麼?」他揚起一邊眉頭。
「沒事。」她搖搖頭,輕淺的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