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禹津先是一頓,之後倒是揚起一笑,挺欣賞吳縣令的爽快,「吳大人真是聰明,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就不客氣……」
在孟禹津與吳縣令達成共識後,雖是大半夜,吳縣令還是即刻開堂審理項爾盟的罪行,打算速戰速決。
項爾盟被押入公堂內,雙手被捆綁在後,跪在堂下,吳縣令坐在堂上睥睨著他,而孟禹津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冷笑的瞧著項爾盟此刻的狼狽。
「犯人阿盟,孟公子指控你夜闖閨房,想要將孟公子之妹給劫走,當場被孟公子的護衛給逮個正著,罪證確鑿,你還有什麼話好說?」吳縣令以著威嚴的口氣審問。
「我並非壞人,我與孟紫霓早已相識,之所以會進到她的房間內,是想詢問她是否要跟著我一同離開,我並沒有傷害她或是脅迫她的意圖。」
項爾盟瞥了孟禹津一眼,知道孟禹津肯定對吳縣令做了什麼事情,這一場審問他不但得不到任何便宜,想要安然無恙的離開,恐怕比登天還難。
「本官不管你的意圖到底是什麼,半夜闖入女子閨房就是不對,況且孟姑娘還因為你的孟浪行徑嚇得不輕,可見完全只是你一個人單方面的自以為是,孟姑娘對你根本就沒那個意思。」
「才不是那樣!請大人將孟紫霓給傳喚過來,她肯定會還我清白的!」
「舍妹已經因為你想強擄她離去的行為給嚇得三魂七魄少了一半,正在房裡休養,再來這裡見你,只是加深她心中的恐懼而已。」孟禹津冷眸瞪完項爾盟後,才恭敬的對吳縣令說道:「請大人體諒草民的護妹心切,草民真的不想讓已經受過驚嚇的妹妹再有機會被他嚇著。」
吳縣令點點頭,「本官也覺得沒有必要,反正他的確是被當場逮著的現行犯,想賴也賴不了。」
「多謝大人的體諒,草民感激不盡。」
項爾盟瞪著他們倆,果然是狼狽為奸,吳縣令肯定是拿了孟禹津什麼好處,已經變成孟禹津的走狗了。
「來人哪!」吳縣令頗有威儀的喊道。
左右兩邊的宮差即刻靠到中間,「在!」
「先將犯人打二十大板,以示懲戒,再把他押入牢中,關禁一個月。」
「遵命!」
這個昏官!項爾盟憤怒不已,本要起身反抗,但他雙手被反綁住,根本無法抵抗,只能被官差給狠狠壓趴在地,蒙受不白之冤。
「哪有人審案如此草率的,這其中分明有鬼,我不服!」項爾盟奮力掙扎。
「住嘴!要是再吵,就再加十個巴掌,看你還有沒有那個嘴說!」
孟禹津冷冷的揚起笑意,好整以暇的繼續坐在位子上,打算親眼看著項爾盟受苦。
官差搬來長椅,逼迫項爾盟趴在長椅上,緊接著就有另外兩名官差拿著長板棍靠近,眉目凶狠的即將對他動刑。
「啪——」
第一板落下,那強勁的力道瞬間穿透身子,痛得項爾盟非得咬緊牙關才不會叫出聲來,而他的冷汗也已經跟著冒出了。
板子接連落下,他都拚命用意志力死撐著,絕不叫出半點聲音,讓一旁的孟禹津看笑話。
可惡的吳縣令!若是他還有命活著走出去,他不會讓吳縣令繼續在居安縣作威作福,他非得要吳縣令頭上那一頂烏紗帽被摘下不可!
孟禹津見項爾盟死咬著下唇,倔強得不肯服輸的模樣,冷冷一哼,不屑一顧。
這只是剛開始而已,他會讓項爾盟有命進宮府,無命走出去,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只要敢動紫霓的人,無論是什麼身份,他都絕不輕饒!
項爾盟被打完二十大板後,已經皮開肉綻、傷痕纍纍,帶血的衣褲看起來簡直是觸目驚心。
他被無情的關入大牢,強撐已久的意識終於變得渙散,全身無力的趴倒在骯髒地板上,恍恍惚惚的昏死過去。
隔日中午,原本寧靜的牢房內出現奇怪騷動,孟紫霓由一名獄卒領著進入大牢裡,在離開之前來見項爾盟最後一面。
這是大哥幫她安排的,大哥早已打通關節,她才能如此順利的進到牢裡,沒被任何人刁難。
獄卒打開項爾盟的牢房門鎖後,就到一旁休息去,孟紫霓自己推開門進去,見到趴在地上的項爾盟傷痕纍纍,眼眶即刻泛起淚來,感到痛心不已。
「阿盟……」
她蹲下身,看著他腰臀上的血跡,已經控制不了自己的淚水滾滾滑落,甚至低聲嗚咽起來。
她明白這是大哥給她的警告,要她乖乖聽話,她若是再做出任何違背他的事,或許項爾盟就真的會小命不保。
她相信大哥敢這麼做,因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原本昏迷的項爾盟似乎聽到有人在他身邊啜泣,慢慢回過神來,在認清此刻蹲在他身旁的人是孟紫霓後,瞬間清醒過來,激動的想要撐起身子,「傻妞,你……啊!」
他一動,就狠狠扯動傷口,痛得忍不住哀號出聲,孟紫霓趕緊壓住他的肩膀,不讓他起來,免得傷口會被拉扯得更是嚴重,「阿盟,別起來,你身上所受的傷已經很重了……」
項爾盟只好轉而握住她的手,緊緊的握著,帶有濃濃的眷戀不捨,「你怎麼有辦法進到牢裡?」
「是大哥幫忙我,我才能進來的。」
項爾盟訝異的一愣,可不相信孟禹津真有這麼好心,「他還想玩什麼把戲?」
孟紫霓不知該如何回答他這個問題,乾脆就不說了,她用另一隻手抹去他瞼上的汗漬,哽著嗓音說道:「阿盟,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我會進牢房、會受傷,都與你無關,你不必代替你大哥擔下這種罪過。」
「不,真的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大哥也不會對你這麼殘忍。」孟紫霓頓了頓,終於將自己的秘密全盤說出,「其實我當初之所以會逃離京城,真正原因,沒有我原本所說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