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素馨沉默地看著她,面對她的一字一語,臉上的表情始終冷漠,她的態度很清楚,她不會因為那筆的錢而離開溫在華。
身為母親,兒子有一個這樣的女人愛著,其實要不感動是不可能,然而為了兒子,她更加不可以讓楊素馨進門。
「有一件事你必須知道,就是如果在華真的堅持要跟你在一起,他的爸爸會跟他脫離父子關係,你真的想這樣嗎?讓他背負一個為了女人而拋棄父母雙親的罪名過下輩子,成為所有人的笑柄嗎?」說完最後這句話,溫母便轉身離開了。
目送溫母離開時的背影,楊素馨捫心自問,溫在華不在乎被人怎樣說,但她卻會心疼他被外界的那些謠言中傷,只不過她知道溫在華絕對不會答應的,而她自己也沒有自信可以當著他的面說出分手兩個字。
她該怎麼做才對?疲憊地坐回椅上面對偌大的會議室,她只覺四周的一片死寂快要把她淹沒了。
溫在華回到公司時看到的便是他的女人,很安靜、很乖巧地坐在她的辦公桌前努力地工作著,一點也沒有因為老闆兼未來老公不在而偷懶。
看到楊素馨這樣嗎,他應該感到十分的走運才對,可是他卻很不高興,全因為她沒有見到他後就撲上前跟他哭訴她是如何被他的母親欺負、拿錢來打發她等等。
是的,即使她不說但他也全知道了,全靠公司內一眾足以媲美地的長舌公,看她那樣子似乎真的沒有打算告訴他的樣子,溫在華故意走到她面前,敲了敲她的桌面。
原本專注於文件上的她頓了頓,而後抬起小臉看向他,「你回來了,跟客戶談得怎麼樣?能合作嗎?」
一開口便是公事,聽得溫在華忍不住兩道好看的劍眉都皺了起來,「你跟我進來。」壓下滿腔的不滿,他扔下這句話後就逕自地走進辦公室。
楊素馨跟著走進去,人才踏入辦公室,手臂便被人一拉,整個人摔進一具結實的胸膛前被緊緊抱住。
「你這個女人怎麼就怎麼不可愛?明明被人欺負了,卻還是一聲不吭的默默承受著,為什麼不跟我哭訴?為什麼不跟我抱怨?至少你也生氣的給我兩拳,畢竟是因為我,我媽才會來找你的。」
抱著她的那個男人一直在碎碎念著,抱怨她不可愛、抱怨她不懂撒嬌,話雖然不好聽,但她卻真真切切地聽得出他話裡頭的關心,他在擔心他的媽媽對她說一些難聽的話,害她傷心。
這樣的男人真的很傻,明明知道硬是跟她在一起,自己必定會跟家裡的人鬧翻,會被人指責是不孝子,但他還是照做不誤。
「我真的有那麼好嗎?」她看著眼前的男人,不是妄自菲薄,然而事實卻一再告訴她,她其實真的配不上他,「跟我在一起真的好到令你可以跟父母鬧翻、斷絕關係嗎?」
「對。」不遲疑,不誇大,溫在華只用一個字無比堅定地道出他的心意。
不管是從前或者是現在,不管他想作的是什麼決定,她都會無條件地支持,不抱著任何的私心,這之於他是無比重要也無比令他安心的。
到此她再也沒有任何的猶豫了,所有的一切都變得輕若鴻毛,再也不重要了,因為他的心意是比任何人、任何的事都要重要。
既然他認為功成名就、榮華富貴與她相比,她更重要,那麼她為什麼要去為他添加多餘的煩惱?
她已經想通了,不再糾結了,既然誰都無法預測人生,誰也不能保證將來他們會不會還在一起、將來他們會不會後悔當初的決定,那麼何不就好好地把握眼前的一切,好好地珍惜現在在一起的時間?
朝眼底還掩飾不住擔憂的男人露出一抹淺笑,她主動踮腳把唇湊上他的,輕啵了口,「你還想跟我結婚嗎?阿華。」她淺笑著地問。
不是華哥,而是親暱的一聲阿華,溫在華覺得自己竟然感覺到一陣的腳軟,「請問你現在是在跟我求婚嗎?」他記恨著上一次他求婚時她居然想要拒絕。
這個愛記恨的男人,小孩子似的,真的拿他沒辦法了,「對,請問溫在華先生你願不願意娶我楊素馨成為你的合法妻子,不管以後貧窮、疾病都相依相守、不離不棄?」她無比認真地問。
「唔,這樣的求婚真讓人難以回答,有沒有鮮花有沒有音樂,更沒有燭光晚餐……」這男人還在別彆扭扭的,念在上次拒絕了他是她不對,所以她忍,忍著不朝他開扁,「你的答案是?」
「結婚是終生大事耶!怎能不仔細想想。」他一副難以置信地表情看著她說,而就在她就快要忍不住伸手打他時,他才一臉為難地點頭,「雖然差強人意了一點,不過我一向好說話,答應你這個創意不足、誠意又不夠的求婚好了。」嘴上討人厭地說著,可是那彎起的眼眉、上揚的嘴角無一不在透露著他的洋洋得意。
明明就爽在心裡,這男人還在這裡傲嬌。
「所以老婆……」
剛剛還再考慮,現在就已經改了稱呼,楊素馨覺得善變已經不是女人的專利了,男人有時候這的比女人更要番,完全無法溝通。
「老婆……」見她沒有回應,溫在華故意用含羞答答的語調再叫一遍,無力承受他這種嬌羞的楊素馨馬上給他一記白眼。
「老婆,現在你婚也求了,我們的關係是不是也可以攤在陽光下了?我受夠了每天都好像偷情似的地下情,我要當光明正大的老公,而不是見不了人的姘夫!」
眼神之猙獰、語氣之咬牙切齒,可見他對於自己一直未能公開身份一事十分的耿耿於懷,現在終於能轉正了,怎能不大肆宣揚。
「什麼姘夫?講得真難聽。」懲罰似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楊素馨自問自己可沒有這樣想過。只是認為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沒有必要要人盡皆知,可現在看來他似乎對名分一事十分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