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想剛剛幾個同事選了真心話,都被一堆驚悚破表的問題給弄得抬不起頭來,她想她還是選大冒險好了,頂多喝酒喝到吐,是吧?
所以她選了大冒險,然後就看到張玉立的賊眼不停打轉。
她想幹嘛?
蘇亭亭兩隻眼睛也警戒地在包廂裡轉了一圈。
幸好歐文不在。
「那我要你去——」張玉立拉著尾音賣關子,把蘇亭亭急得小臉發白。
「快說啦!」
「這麼急?好吧,那我要你去走廊最後的那間包廂,碰到第一個走出來的人就親下去!」
「什麼?我不要!」蘇亭亭尖叫一聲。
「不要也得要!」張玉立濃妝艷抹的臉上全是奸笑。
「就是說嘛!願賭服輸!走吧!走吧!」
好事的同事們簇擁著蘇亭亭走出包廂。
蘇亭亭用畢生最兇惡的眼光瞪著張玉立,後者讓一干同事留在他們的包廂門口,只有她摟著蘇亭亭的肩膀往走廊盡頭走去。
「放心啦,那間包廂好像正在施工,除了這間店的老闆,就剩歐文在裡面,我打賭第一個走出來的一定是歐文!」
原來如此!
「可是我不想親他啊!」蘇亭亭覺得自己的臉要扭曲了。
「為什麼不?」
「就不想啊……」她囁嚅著。
她也覺得奇怪,為什麼她對親吻歐文這件事一點也不感到興奮?不像那天,看著他吻那個女人,她就——
「怎麼可能不想?」蘇亭亭一回神就看到張玉立一臉不信。
「吼!我——」她好無力。
「別吼了啦!快點!大家都在看呢!你不會想引起公憤吧?」張玉立一把將她往前推去。
蘇亭亭往後看著一臉堅決的同事們,真是欲哭無淚。
誤交損友的下場就是她這樣!
好吧!不過就是一個吻而已,只要親臉頰就好了吧?再說,歐文還是個大帥哥,又是她的白馬王子……是吧?
唉,隨便啦!反正不管是不是,她都得做這件事!
這真是太瘋狂了!想她循規蹈矩二十六年,竟然也有這麼脫軌的時候?
她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強壓住尖叫逃跑的衝動,龜速的腳步終於抵達走廊的盡頭。
瞪著包廂門板,她臉色發白,渾身發抖,彷彿深怕裡頭走出來的會是活屍。
不過當然不會發生這種電影情節,裡頭走出來的人不是夜店老闆就是歐文。不論哪一個都是萬中選一的菁英帥哥,她吃不了虧。
是吧?
唉……她應該要高興才對,可是——
第3章(2)
喀!
異樣的聲響打斷蘇亭亭的思緒,她原本瞪著地毯的視線驚恐地往上抬了幾分,然後就看到一雙咖啡色的皮鞋。
歐文是穿這雙鞋嗎?
她心裡有點疑惑,不過為了完成任務,她逼自己不要想這麼多。
於是,她兩眼一閉,踮起腳尖,憑著感覺找到來人的臉頰。
不容易,不過她還是找到了。
軟軟的……還有一種熟悉的味道……
為什麼會熟悉呢?
她皺著眉頭想,然後慢慢慢慢睜開眼睛。
琥珀色的——歐文的眼睛應該是藍色的吧?而且這眼睛怎麼這麼像……
「喝!」她倒抽一口冷氣,發麻的腦袋瓜迅速往後退開。
沒想到一隻大手迅速扣住了她的後腦勺,逼她再一次投懷送抱。
她的嘴還殘留著他臉頰的餘溫,現在立刻又被熨燙得熱熱麻麻的,然而這一次她吻上的是他的嘴唇。
她的初吻?!
「不……」她無力地喘息,半閉的眸子清楚對上琥珀色的眸光。
他怎麼會在這裡?
這個被她強吻又反過來強吻她的男人,正是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曾清賢!
「你剛剛親錯地方了,這裡才對!」他的嘴貼在她的唇上說話,琥珀色的眸子裡閃著光芒。
她只覺得背脊發麻,卻忘了要推開他。
熟悉的氣味將她裹得牢牢實實,就像她被他緊緊擁在懷裡,然而他並沒有這樣做。
他的唇舌粗魯地掠奪著她的,像是帶著怒氣掃過她嘴裡的每一寸敏感跟每一滴甘露,他的牙齒不時廝磨著她一下子腫脹的唇瓣。
她感覺到疼痛,卻還是沒有推開他。
她甚至因為頭暈目眩而閉上眼睛,她以為自己會跌落,不由得伸出雙手扶著他的胸膛。
好強壯……好溫暖……
現在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想要歎息……
「咳!咳!」
在兩聲異常劇烈的咳嗽聲之下,她感覺到屬於他的溫度倏地離開了她,狂湧而至的空虛感讓她幾乎要發出抗議,不過她忍住了。
就在她睜開眼睛之後,她不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還恨不得能當場咬舌自盡!
首先,映入眼簾的正是曾清賢的臉,他的嘴上還有著水漬,讓她渾身發燙。
可是僅僅一秒鐘,她全身上下就變得冰冷無比,幾乎要發抖。
她看見歐文就站在曾清賢後面,他的藍眼珠盛滿了驚訝。
老天!她完蛋了!
就在蘇亭亭渾身發軟幾乎要癱坐在地上的時候,一隻手猛地把她往後而扯去。
「Boss,我們只是在玩遊戲而已,亭亭她是被逼著做這件事的,你千萬不要生氣!我、我們先回包廂了!」張玉立慌張地對著歐文解釋,然後拉著魂不附體的蘇亭亭往回走。
蘇亭亭別無選擇,她壓根不敢面對身後的兩個男人。
可是就在她被張玉立拉進包廂之前,她還是忍不住回頭。
她的目光一下子找到了曾清賢,那張看不出什麼表情的臉龐讓她感到極度的不安。
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打破了?
蘇亭亭以為,她跟曾清賢的下一次見面應該至少會等到她做足了心理準備之後,卻沒想到來得這麼快,就在她回到家的時候。
現在的時間是,凌晨一點零五分。
他站在她家門口乾嘛?
本來腦袋還有點迷迷糊糊的蘇亭亭剛爬完最後一階樓梯,就被杵在她家門口當門神的男人給嚇得清醒了不少。
如果可以,她一定會拔腿就跑,可是她現在跑不太動,因為她剛剛喝了幾杯酒,頭有點暈。
於是,她硬著頭皮走過去,微微發抖的手探進包包裡,慢吞吞地掏出鑰匙,然後插在鐵門的鑰匙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