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是你沒有不愛我,還是你心裡沒有別人?」他追根究柢地問著。
他的逼問讓甄虹再也壓抑不住地掉下眼淚。他一定要這樣逼她嗎?就讓她藏著自己的心不行嗎?她只是想要保護好自己而已,這樣也不行嗎?
她實在不知道還能怎麼回答,只好轉身想逃,可是一隻大手卻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再次帶進那個寬闊溫暖的胸膛中。
她抬起淚眸瞪他,「放開我!」
「你明明就愛我。」他低睨著她,肯定地說著。
她還是不語的瞪著他。
「我知道你愛我。」他勾唇,淡淡地笑了,語調再肯定不過。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擰著眉試圖否認,但謊言卻是梗在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瞅著她,好半晌的沉默之後,他鬆開了懷抱,但大手還是緊緊地握著她的,「走吧,我送你回房休息。」
他決定暫時不逼她,因為今晚她所承受的壓力夠多也夠讓他心疼了。
她的無法否認以及先前對他的關心早已洩了她的底,她是愛他的,只是他不懂,為什麼她就是不肯承認?
「你不回去嗎?」甄虹擰著眉,瞪著試圖跟進房的陸可峰。
陸可峰已經一腳踏進她的房間,另一腳還沒達陣成功,他抬手看了眼腕表,磨起眉頭問:「回去?在凌晨十二點多的現在?開夜車是很危險的,你真的要讓我開夜車回台北?」
事實上,他坐高鐵下來,到了左營才換開租賃的轎車到飯店,所以他當然不可能開夜車回台北,但是這個時間也已經沒有高鐵可坐了,再說了,他一點也不想回台北,只想待在她身邊!
雖然意外得知她的身世,但是對於她的一切,他還是有許多的疑惑還沒解開。
甄虹擰起了柳眉,也對,開夜車很危險,尤其他額頭上的傷口才剛結痂,仍算是半個……唔,好吧,四分之一個病人好了,畢竟有哪個病人像他這樣生龍活虎的呢。
「你看起來很累了,就別繼續和我站在門口僵持了。我保證只要你不願意,我什麼不規矩的事都不做,好嗎?」他瞅著她,只差沒有舉手發誓。
看著他略帶疲憊的面容,她這才讓步,側著身子讓他進門。
她相信他會說到做到,因為陸可峰本來就是一個優雅的紳士,他向來尊重女伴,從來不強迫他人,當然也從不讓人有強迫他的機會。
但是要說他是完全的優雅又不全然正確,或者該說,這男人總是以優雅之姿行霸道之實,讓人又愛又恨卻又心甘情願的言聽計從,而她就是最好的例子。
只是今晚的氣氛讓她感到有些彆扭,畢竟她剛才竟然把自己最脆弱』最不想提的身世都告訴他了,而他竟然還跟她求婚……這些事情組合在一起,還真是有夠弔詭。
「你先去洗澡吧。」她輕聲說著,說完卻發現這話在三更半夜、而且他們又是孤男寡女待在飯店房間的狀況下,聽起來似乎有那麼點曖昧的味道,驀地,她的臉熱了。
「我沒帶可以替換的衣服。」他望著她,攤手說道。
他一心只想抓緊時間南下,心心唸唸的就是想盡快見到她,腦袋裡根本沒有空間去想其他的事。
這樣的衝動,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回。
呵,也只有眼前這個哭腫了雙眼,卻還是讓他覺得美得不可思議的女人才有這種讓他失去理智的能耐。
可惡的是這女人明明就愛他,卻怎麼也不肯承認,看來他該好好想想要怎麼逼出她的真心……
那張俊臉上的表情完完全全就是個正人君子,像是對她那句容易讓人引發聯想的話連一點點的想歪都沒有,顯然想歪的只有她自己,這讓甄虹忍不住羞得發窘,一張臉簡直是紅透了。
她清了清喉嚨,道:「咳,那就先穿飯店提供的浴衣好了。」話落,她連忙轉身去拿衣櫃裡的浴衣,不想讓他發現她的臉紅和羞窘。
幸好這間飯店是高級飯店,不只提供浴衣也提供洗衣烘衣的服務,等他進去洗澡之後,再請房務人員來拿他的衣服去洗,明天早上再送回來就行了。
「喏,快進去洗吧。」她將浴衣遞給他,催促他進浴室。
他瞅了她紅紅的臉一眼,難得聽話的乖乖進浴室洗澡。
當他高大的身軀踏進浴室,離開她的視線範圍,甄虹才終於鬆了口氣。
明明他什麼也沒做,行為舉止甚至比平常還要規矩許多,但是今晚和他同處一室卻讓她覺得整個空間都瀰漫著他陽剛的氣息,這讓她一點也無法感到自在,她明明感到很疲累,可是心跳卻緊張而快速的亂跳著。
她一整晚的悲傷,因為他的出現而被安慰了,心裡的空虛寂寞也因為他的出現而被填滿,不曾說過愛的男人,對她說了愛,就算那可能只是一時情迷,也已經讓她覺得夠幸福了,這樣已經足夠了,真的。
陸可峰很快地洗好澡出來,然後便換甄虹進去洗澡。
她雖然一副像在逃難似的快速躲進浴室裡,不過他仍然沒有漏看她那紅撲撲的小臉。
這個不承認愛他卻又說不出自己不愛他的女人,真是讓他又氣又心疼,可是到底為什麼她不肯承認對他的感情?是因為她對他沒有安全感嗎?還是因為她真的一點也感受不到他對她的愛?
第8章(2)
他正出神地想著,他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他瞧了眼來電顯示,忍不住挑高了眉,是柏天鈞。
「喂?」他接起,然後往小陽台走去。
「你人在飯店吧?該不會還很剛好的在甄虹房裡吧?」電話那頭的柏天鈞口氣聽起來也像是挑高了眉,而且還輕笑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柏天鈞早就知道他是在甄虹房裡了,只是故意問的吧。
而且他沒有尊稱自己為總裁,這一點他也注意到了,他想,柏天鈞應該早就猜到他對甄虹的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