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所有人都有些慌亂,誰也不敢接近說話。
天啊!赫赫有名的影后竟然出現在他們的慶功宴上,這、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他們是不是在作夢啊?!
在同事的互相推擠下,一名男同事被推作代表,漲紅了臉走到她面前。
「你、你好,不好意思,齊、齊律師他剛剛有事先走了,請問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走了嗎?真是可惜。」李芝潔惋惜似的輕歎了口氣,隨即揚起一抹動人的笑靨,「我是他妻子,剛從國外回來,特地來這裡找他的,原本打算給他一個驚喜,不過……」
她環視了眾人一圈,紅唇微勾,「看來是我太莽撞了,早知道應該先給他撥個電話,沒關係,我再跟他聯絡好了,你們似乎在舉行慶功宴是嗎?抱歉打擾你們了,不必在意我,請繼續你們的派對吧。」
語畢,她戴上墨鏡,轉身離開,卻投下了一顆驚人的震撼彈。
「怎麼可能,齊律師居然有老婆了?!」
「而且還是國際影后李芝潔!」
「這真是太驚人的消息了,超級大八卦啊!」
「可是知菱呢?她不是齊律師的女友嗎?」
眾人的眼神頓時全掃向窩在角落的徐知菱,一時間,會場靜了下來。
「知菱,這是怎麼回事啊?」
「你不會當小三,搶別人的老公吧?」一名曾追過徐知菱卻被拒絕的男同事不懷好意的說。
第5章(2)
徐知菱臉色慘白,手裡緊握著果汁,腦中一片空白。
一直以來,她隱藏在心底深處,不時在深夜驚擾她的惡夢終於化為現實了。
她說的謊,被戳破了……
她怔怔的愣在原地,不知該怎麼回應,只能無助的迎上同事們疑惑的目光。
「知菱,那應該不是真的對吧?應該是她亂講的吧?」
「可是那人是李芝潔耶,有必要說這種謊嗎?」
眾人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幾乎淹沒了彷徨無助的徐知菱。
即使早有謊言會有被拆穿的心理準備,但她怎麼也沒想到情況會比她原先所想像的還要糟糕,更沒想到是他前妻的出現導致她的謊言爆開。
現在她該怎麼辦?徐知菱腦袋渾渾噩噩的,一片混亂,完全無法思考。
腦海中,不知為何突然浮現起一句從別人那兒聽來的話語——再美的謊言,也抵不過血染的事實。
「真看不出她是這種人,搶人家老公,還敢大刺刺在公司放照片曬恩愛。」
「就是說啊,我還以為她跟齊律師真的是交往多年的恩愛男女朋友,沒想到,齊律師竟然有老婆了。」
徐知菱走過調查部,聽見同事們在她背後指指點點,她輕咬著唇,假裝自己沒聽見,快步走過,心情卻低落不已。
自從那天他的前妻出現後,她就感覺到事務所的氣氛變了,雖然大部分的人表面上沒有說什麼,私底下卻議論紛紛,更有些人認定她是破壞別人婚姻的第三者,在背後罵她,讓她的處境變得艱難。
她覺得很難過,雖然她大可以說出齊昊已經離婚的事,可那畢竟是他的私事,由她口中說出來並不恰當,因此她決定保持沉默,默默承受眾人對她的懷疑,那是她當初撒謊所種下的因,如今,她也只能獨自承受這個果……
現在,整間事務所,也只有平時與她交好的陳宜萱仍肯與她談話,亦擔憂著她的處境。
「知菱……」陳宜萱匆匆從後頭追上叫喚著她,也與她一樣聽見了那些人在背後所說的過分話語,不禁生氣的罵道:「他們太過分了,知菱,你別理會他們。」
「我沒事,別擔心。」她強扯出一抹笑,搖搖頭,反過來安慰她。
「你真的沒事嗎?」陳宜萱依舊擔心的望著她。她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真的沒事,謝謝你的關心。」徐知菱感激的向她道謝。
「但是,知菱……」她咬咬唇,遲疑的開口,「你真的像他們所說的那樣,介入了齊律師的婚姻嗎?當然,我不是在懷疑你,我的意思是說,假如這是誤會,你要快點跟他們解釋說清楚啊!」
省得他們繼續誤會她,一天到晚找她麻煩、在背後辱罵她。
「我……」徐知菱聞言,不知該怎麼回答,只能張了張嘴,用複雜的眼神盯著真心關心她、等待她回答的陳宜萱。
她該怎麼說?說他們本來就不是情侶,一切都是她編出來的,還是告訴她,他其實早已離婚,現在是單身?解釋得越多,只是將情況弄得越複雜而已。
最後,她只能幽幽吐出一句「對不起」,在陳宜萱擔憂的目光下,黯然轉身離開。
夕陽西下,天空隨著秋涼夜風漸漸轉為沉重的黑幕。
踏著疲憊的步伐回到家,徐知菱一進屋子,望著昏暗的屋內,壓抑忍耐了一整天的傷心委屈全數湧了上來。
「嗚……」被所有人懷疑、誤會,令她再也承受不住內心的壓力,難過的掉下了眼淚。
就像每個受了傷的孩子一樣,越是感到悲傷、痛苦的時候,就越想聽親密家人的聲音,於是,她打了電話給爸爸,想聽聽他的聲音。
電話一接通,傳來的是徐虎熟悉的溫和聲音。
「喂?」
「老爸,是我。」她故意裝出一副沒事般的正常語氣與他對談,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聽見老爸聲音的那一剎那,她的情緒有多麼激動。
「怎麼有空打電話回來?不是聽說你最近在忙一件大案子嗎?」徐虎絲毫未覺女兒的異狀,發出輕笑詢問。
「喔……喔,已經、已經忙完了,所以才有時間打電話給你,跟你聊天啊。」
她掩飾著自己聲音裡的哽咽與不自然,噙著淚,故做輕快地回答。
「是嗎?」一向疼愛女兒的徐虎很快察覺出她語氣的不對勁,敏感地追問道:「可我怎麼覺得你怪怪的,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她心一驚,生怕老爸為她擔心,連忙否認,「沒、沒有啊,哪有什麼事,是你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