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當我以為自己總算有人愛的時候,就算我與他並沒有深入的交談過,卻還是馬上答應與他交往,因為我以為世界上真的出現了一位願意為我付出疼愛的人。」彭瓦的眼神越過歐陽修看向遠方,一邊想著過去,一邊搖頭否定自己。
歐陽修知道彭瓦正在討論的,是那個可惡的前男友。
「我想這是老天爺給我的報應,因為我明明就跟阿磊不熟,卻自私地為了想要感受有人疼愛的感覺,所以想也沒想的就答應與他在一起,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我不只被自己的邪惡蒙蔽,也被他的惡意接近蒙蔽,這到底該怪我太私心了?還是他太過分玩弄我的感情?」彭瓦糊塗了,不曉得該怎麼釐清眼前經歷的所有事情。
「不許你這樣想,我絕對不允許你責怪自己。」歐陽修奮力地將彭瓦拉回懷裡,也不管是否會弄痛她,低著頭讓兩人毫無距離地貼近著,「錯的人是他,不是你。」
彭瓦感受到歐陽修鼓動的心跳一下比一下快,溫熱體溫沾染她的肌膚,瞬間令她感受到一陣溫柔的關懷像空氣般緊緊地將她團團圍住。
「他們是一群過分的人,無論是你的親戚還是那個叫做阿磊的人,如果你因為他們對你的壞而感到難受,那就太不值得了。」歐陽修的聲音鏗鏘有力。
彭瓦抬起頭仰望著歐陽修堅定的神情,他似乎可以從她眼底發現她想通了什麼。
「請你一定要相信自己,你是非常值得受到疼愛的女孩,你是如此美好、如此善良,想想,不只我,還有我們總公司的上上下下,以及跟你有接觸的朝陽鄉鄉民,哪一個不是將你當成好朋友、好孫女在愛護呢?」歐陽修逐拖增加笑意。
彭瓦在他深黑的眼瞳中,看見的是清澈無比的關懷,是找不到一絲惡意氣息與雜質的純粹。
「如果你說你不值得被呵護,那我們這些人不就成了異類?盡愛護別人不愛的彭瓦?」歐陽修頓了頓,然後喇起了嘴角,「你說,我們這一群人是異類嗎?」
「不,不是的,你們是我見過最善良的人,才不是什麼異類。」歐陽修的打氣替彭瓦逐漸找回肯定自己的勇氣,原先愁苦的神情緩緩散去,換成的是破涕為笑。
「其實你該高興的。」
「咦?」彭瓦不懂歐陽修話中的意思。
「無論是你的親戚或是那個男人,他們都還沒能從你身上得到什麼,而你卻從他們身上學到了容忍挫折與難受情緒的勇氣。」
「嗯。」彭瓦用力的點了個頭,非常贊同歐陽修的話。
原來,過去的不開心也可以當成一種成長的磨練,彭瓦心想,只要她不斷在挫折中找到繼續努力的勇氣總有一天她也可以變得更加堅強與堅定,不再為了別人的惡意,抹殺自己存在的意義。
「已經很晚了,早點休息。」歐陽修溫柔的摸了摸彭瓦的頭頂,才又接續說話,「明天我幫你請一天假,看你要在家裡好好休息,還是出去走走散心都成。」
「可是……我才上工沒幾天就請假,這不太好吧?」彭瓦可不想因為自己的負面情緒而影響工作。
「別忘了我是老闆,老闆命令員工放假,員工能夠不從嗎?那這樣好了,現在老闆算你明日出公差,所以沒有請假這回事。」歐陽修半瞇著眼,再次強調自己的身份,「就這麼說定了,不准討價還價。」
「謝謝老闆。」彭瓦扯起嘴角,用力的點了個頭。
原是充滿活力的早晨,歐陽修卻一臉沉默地坐在辦公室裡啃漢堡,放在辦公桌上的報紙是連一個字也看不下去。
腦袋裡不斷回憶起昨日彭瓦淚流滿腮的模樣,就算最後她總算止住眼淚,勉強扯了嘴角,卻還是輕易地勾起他的心疼情緒。
今日一早,他瞧彭瓦的房間沒有任何動靜,餐桌上也沒有放置任何食物,心底猜想,哭累的她應該還在睡覺,因此躡手躡腳地離開家門,替自己買了份早餐,獨自來到公司。
這是幾天以來,他第一次單獨吃早餐,以及踏往公司的路上,竟會讓向來獨行慣了的他感到一絲孤單。
「老闆,彭瓦小姐捺麼來?」前不良仔一號踏進辦公室,用眼神巡視了週遭,很意外總是與老闆一起上班的彭瓦沒有出現在公司裡。
「我今天要她去別的地方辦事。」歐陽修抬起頭對一號解說。
不到兩分鐘,前不良仔二號走入辦公室裡,也看了看四周,「老闆,彭瓦小姐咧?」
「我派她去辦點事,今天不會進公司。」歐陽修把嘴裡的漢堡硬生生吞下肚才說話。
接著三十秒後,又有一道疑惑的聲音從歐陽修頭頂傳來,「老闆,那個彭……」
「去辦事了!」歐陽修不等員工說完話,口氣開始煩踢了起來。
才一顆漢堡,究竟要他吃多久才能吃完?不到幾秒鐘就有人詢問彭瓦的動向,讓他決定寫張大大的紙條貼在辦公室門口。
歐陽修動手拿了紙筆,寫著「彭瓦今日出公差」七個大字貼在辦公室門口,讓每位進公司的員工都能在第一時間瞭解彭瓦的動向。
看著白紙黑字貼在辦公室門口,歐陽修非常得意自己的傑作。
如裡彭瓦知道她在公司員工的心裡佔了多大的份量,她還會說自己不值得人疼愛嗎?
想到公司上上下下員工都對彭瓦關心有加,歐陽修的嘴角就會忍不住淺淺勾起,開始想像今天晚上同她說起這件事時,她會有什麼樣可愛的反應。
「老闆。」光頭不知何時站在歐陽修身後,看了字條後,才又繼續說話,「今天有早操,你記得吧?」
「你不說,我還真的忘了。」好在光頭提醒,才讓歐陽修記起今日有兩個禮拜一次的晨間早操活動。
「真是絕情的男人,我看小香老師每個月都很期待能與你見面的這兩天。」全公司也只有光頭敢如此調侃歐陽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