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翼鳥?這麼可怕的毒,竟會有這麼美的名字。研究這毒的人,究竟是怎樣的一副心腸?她真不明白。子菱擰起了眉心。
「但這也不表示她沒有解藥!」李陵作下判斷。「我可以再上天倫山!」
「不可以!」子菱堅決反對。「我不許你去送死!呂玉嬋的狠毒我們都見識過,如果再回去,她會殺了你的!」
「我也不贊成。」駱子京雙手環胸,眉心糾結地道。
他直視子京,伸手握住了子菱。「如果子菱死了,我也不願在這世上苟活!橫豎是一死,不如上天倫山找她要解藥,或許還有一絲希望!」
「你--」駱子京為他的話動容。
「如果菱丫頭死了,他也決計活不成的。到時,連送死都不必了。」甄無良語重心長地接下了他的話!
「這是什麼意思?」
眾人滿臉疑惑。
甄無良清了清喉嚨才又道:「你們有所不知,「比翼鳥」這毒,是得同時下在一對戀人身上才會生效的,此毒還分陰陽,中毒者,女的會從外表開始腐爛,男的則是由內腑開始被侵蝕,等七七四十九天一周,兩人會同時毒發身亡。所以,才叫做「比翼鳥」。」
在地既是連理枝,在「天」,自然就是比翼鳥了。
「這麼說,李陵身上也被下了毒?」子菱急問,害怕聽到她不想知道的答案。
甄無良不答,只是點了點頭。
現在想起,早在三十年前他就該知道她的腦子有問題了。有哪個正常的女人會想出這樣可怕的毒來?只是當時他沖昏了頭,還以為這是她對愛情至死不渝的看法,因此也沒特別在意,如今想來,卻是令人膽寒哪。
「不!不能這樣!李陵他不能死!」
她只想到他不能死,卻全沒想到自己!
「誰也不許死!」駱子京說出了心裡想說的話。「一個是我黑王的女兒、一個是我的至交,或許……還可能成為我的女婿。你們誰也不許死!」
一句話,等於承認了他們的關係。
「爹--」子菱動容。
「是啊!誰死了都不值得。」無良老人同意地點頭,「這樣吧,我看就由我到天倫山走一趟。畢竟解鈴還需繫鈴人,事情既是因我而起,就該由我來收拾。如果運氣好,或許我的出現,可以稍稍喚醒她的良心。」
「不可能的!她是那麼恨你,甚至連聽見你的名字就已經發狂,你這樣去,豈不是白白送死!」子菱反對。
李陵點頭道:「沒錯!我們不能要你替我們送死!就算這件事跟你有關,但卻都是呂玉嬋一人所為,你不需要為我們這麼做!」
「不!這是我的原則!」甄無良態度強硬地道。「菱丫頭是我的病人。只要是我看過的病人就是我的責任!更何況,是我要你們去找她的,我必須為這件事負責!」
子菱突然沉默下來,像是在思索些什麼。「我明白了!這就是呂玉嬋的目的!
」她恍然大悟。
「目的?」甄無良不解。
「你們想想,呂玉嬋肯放我們走,這不是很奇怪嗎?以當時的情況,她大可以殺了我們,為什麼還要費心在我們身上下毒?事實上,因為她大瞭解甄大夫約為人,所以,她知道放我們回來,就可以引出甄大夫!」
「我?」
「是的。這是個一石二鳥之計!她知道我們一定會再來找你,而她認定你絕不會就此放手不管!她茸劑四慊崛и宜嚏m瞳|塗梢猿嘶G繃四悖×硪環矯媯具e羆_氖祚荀嚜K換嵊腥魏嗡鶚⑶眶薣B煨雺埬[僑曰崴澇謁玼a鞠攏 ?br />
「子菱說得沒錯!如此一來,我們更不能讓甄大夫去冒險!」李陵握住了子菱的手。
「不能再有人犧牲了!」
甄無良眼裡有著一份感激,但他仍搖頭道:「年輕人,你不明白。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對玉嬋,我始終有著一份虧欠。當年,若不是我負了她,她也不會成為今天這副橖樣。於情於理,我都該走這一趟的。」他歎了口氣。「我的年紀大了,老伴也已經死了三年。現在的我,無牽無掛。若是能在死前了卻這樁心事,也算是替自己過去的荒唐贖罪吧!」
「甄大夫--」子菱喊著。
「菱丫頭,你就別再勸我了。我老人家再活也活不了多久,就讓我解決這一切吧,否則,不知還要有多少無辜的人死在她手下。我不能讓她再這麼錯下去了!」
所有的人都沉默下來。
他說得沒錯,不能讓呂玉嬋再這樣殘害無辜了!
半晌,李陵才打破沉默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李陵!」
「陵!」
駱子京和子菱雙雙喊出。
「既然甄大夫堅持要去,我們就一塊兒去吧。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
「但陵--」
李陵握住子菱的手,不讓她再多說。「子菱,你就和爹娘在客棧等我們的好消息,我答應你,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李陵,我們--」一旁的雪凝忍不住開口。
「事已至此,我看大夥兒就別再多說了。」無良老人打斷了她的話。「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們小倆口越不利,我看我們明天一早就動身,不能再耽擱了。」
「也好。」駱子京接上了他的話。「大家早點休息,明天一早,我們一塊動身。雪凝,你和子菱留在客棧裡等我們回來。」
「爹!」
「子京!」
「夠了!誰都別再多說!我駱子京決定的事,誰也不能改變!」
第九章
夜涼如水。
本該是個寧靜安祥的夜,卻沒一個人能平靜入睡。
「子京,如果你們--」坐在門前的長階上,雪凝憂心地望著身旁的夫婿,心中的忐忑,已無法用言語形容。
「沒有如果!」他肯定地回答,一手環住她的雙肩,給予她溫暖。
「但萬一--」
「噓……雪凝,難道你不相信自己的丈夫嗎?」他托起她的臉,眼底寫滿了愛憐。
「你的夫婿是黑風堡的黑王、是獨霸武林的盟主,你認為,我還有什麼做不到的事嗎?」
「當然不是,我只是擔心……」
「別擔心這麼多了。我看,從現在起,你應該想想怎麼替子菱辦一場盛大的婚禮才是。嗯?」
雪凝垂下了粉頸,點了點頭。
叩叩--叩叩--聽來有些猶豫的敲門聲在李陵房門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