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他竟還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姑娘,這巖洞越來越冷了。我們要從這流沙洞出去,否則時間一久,連唯一的出口都會被凍住的。」「唔!」她悶著聲回答,覺得身上忽冷忽熱,頭也有些昏昏的。
「好。」他摟緊她的腰。「摟住我別鬆手,我這就帶你上去。」話畢,他一運真氣,直起劍尖,以他獨創的迴旋劍法,筆直地衝出了地洞。
第二章
得救了!
子菱打心底歡呼出聲。即便現在的她虛弱得被抱在他的懷裡,頭暈得想吐,她還是很高興自己能重見天日。
望著頂上白晃晃的陽光,亮得刺眼,而映入她眼簾的除了陽光,還有一張俊得令人臉紅心跳的臉龐。
在巖洞中一片慌亂,雖然在冰裡瞧見過他的樣子,但畢竟活生生的人和被冰在冰裡的人還是有很大的不同,眼前的他,除了如先前所見俊朗的面貌外,更添了股難以形容的男性魅力,霎時,她的心跳跟著漏了半拍。
「謝謝你,壯士,可以放我下來了。」她細聲道,臉上出現平日少有的羞怯。
「你--」他遲疑,望著她清麗的臉孔,怔住了。
為著她與故人神似的相貌動容。
這相貌、這氣質,不正是雪凝的翻版嗎?
他凝望,心,不由自主地牽動。
他本以為,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酈雪凝。他更認定,世上不會再有任何一個女子會像雪凝那樣令他心動。但眼前這女子,卻如此輕易地勾起了他的情絲與心緒。
真諷刺啊!老天在他徹底絕望之後又安排了這樣的奇遇,是要給他另一個機會嗎?
還是在嘲笑世間所謂的真情也不過如此。
他暗暗自嘲,輕輕地將她放下。
「呃……」被他瞧得有些下好意思,駱子菱不得不開口打破這令人尷尬的沉默,「子菱,我叫駱子菱。」說著,她攀住他的臂膀撐直身子,未料,突如其來的暈眩卻讓她整個人跌入他的懷中。
「子菱?!」他接住落入懷中的人兒驚呼。
駱子菱?!這名字令他震驚得無以復加。他收緊雙臂,摟住她纖細的雙肩。「你說你叫駱子菱?子京和雪凝的女兒駱子菱?!」他吼,聲音幾近狂亂。
那對他永遠也忘不了的眸子,那纖細的五官,和酷似子京的神采,這一切,令他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實。
她是雪凝的女兒!
面對他的激動,她的神經也在瞬間繃緊。
這人認識她爹娘!甚至--還直呼她爹娘的名字。難道他--是舊識?不!不可能!
她隨即推翻了這個想法。爹娘的友人她全見過,但,她從不曾見過他。他究竟是誰?
「你你認得我爹娘?」她的腦筋一片昏鈍,身上的寒意令她打了個冷顫。
天!聽見她的回答,他如遭電殛般鬆開了她,整個人連著倒退了兩三步。
她是子菱!駱子菱!那個她甫出生時他就抱過的駱子菱!他的臉色刷地發白。
不能置信地搖頭。
如果她是駱子菱!他又是誰?!
「子……菱……」他捉住她的手。「告訴我……你今年多大了?」她很困惑。他的語氣、他的神情,竟像是突然知道自己有個女兒似的。但,望著他如星的眼眸,她卻只能吶吶地答道:「十……八。」她不解,為什麼,他只這麼對她一望,她的心就怦怦地跳個不停,不僅如此,頭也跟著昏了起來,大概,她是真的有些不舒服吧!
十八!那小小的子菱竟十八歲了!他瞪大了眼。
這--不正意味著,他在那洞裡被封凍了十八年?!
老天!他捧住頭,一時無法接受這殘酷的事實。
是的,他是李陵。那個為情傷而出走的李陵,那個叱吒江湖的人間堡堡主李陵,那個把人間令交給一個襁褓中嬰孩的李陵。
現今的他,仍是當年那年輕、英挺的二十八歲男子,然而,那時他懷抱著的女娃如今卻以一個女人的姿態站在他面前!
他不敢相信,老天究竟在他身上做了什麼?
看著他臉上不斷變幻的神色,她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她張口,想問個清楚,但才一開口,卻只聽見自己微弱如飛蚊般的聲音道:「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但……我卻很清楚……我快要暈過去了…」話沒說完,整個人便「砰」的一聲昏倒在地。
她的身子燙得嚇人!
他在洞口升起了火堆,望著躺在火邊的女孩,皺起了眉頭。
這無量山每到夜晚,正是毒蛇猛獸出沒之時。他很想即刻帶她下山為她找個大夫,但以他的腳程,要想下山至少也得一天的時間,他知道若就這樣帶著她趕路她是撐不到那個時候的。
「子菱。」他抱起她,將方纔取來的山泉一口口渡進她嘴裡。
她嚶嚀一聲,本能地吞嚥著。但身上未減的熱度卻令她不安地蠕動著。「好熱……
我好熱……」她掙扎著要把身上的衣衫扯開。
他握住了她的手,猶豫再三。
他知道他必須怎麼做。
雖然生起了火,但火堆的熱度卻不足以在短時間內烤乾她身上的衣物。而潮濕的衣衫穿在身上,只會加重她的病情。他得脫下她的衣裳。
天!沒想到被封凍了十八年,頭一次醒來面對的竟是這般的考驗!
一咬牙,他開始動手脫她的衣衫。
一眨眼,她雪白晶瑩的胴體已毫不保留地展露在他面前。他困難地吞嚥了口唾沫,強迫自己別因此而分心。
雖然知道她是子菱、雖然告訴自己她是子京和雪凝的女兒、雖然知道她是在病中,但他仍覺得喉頭乾澀,難以抵擋男人與生俱來的天性。尤其是,她與雪凝是如此的神似。
他深吸口氣,閉上眼迅速地擦乾她全身。
一個不小心,指頭坲過她高挺的乳尖,引得她一聲呻吟,卻也讓他倒抽了一口氣。
「娘……好冷……」昏迷中,她顫抖地低喃,整個身子因抵受不住寒意而蜷成一團蝦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