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運起真氣,試圖以一記「玉龍掌」襲向他胸前逼退他,但沒想到才一出手,卻立即被他輕鬆地化開,反手扣住她的手腕。
「子菱,別鬧。」她再這樣亂動,會更耗塤體力的。
「你--」她後退,背脊緊緊靠著身後的巖壁。「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設計我?」他的武功不弱,千萬不可小覷,她暗暗警惕。
「我設計你?」「沒錯!」她朝著聲音來源以極強硬的語氣道:「你聽著!不要以為我今天落人你的手中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既然你知道我是黑王的女兒,軌該知道得罪黑王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她咬咬牙。「還有,順便提醍你,人間堡的女堡主可不是好惹的。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威脅?他沒聽錯吧?她把他當成敵人來威脅?
這真是天大的誤會。
「子菱,你聽我說……」瞧著她充滿戒備的神情,他俊朗的臉上不禁泛起一絲笑意。
也難怪她會這麼想。
先前的熱度必定是讓她失去了意識,什麼都不記得了。而她一個弱女子,醒來時發現自己僅覆蓋著衣衫躺在山洞裡,換成任何人,都會有同樣的不安、甚至恐懼。她的反應是十分可以理解的。
而事實上,他還認為她相當堅強。
試想,一般女子若是遇上這樣的處境,只怕早已嚇得昏死過去,怎可能像她一樣鎮定地面對一切,甚至還威脅他!
雖然,她眼底的倔強和慌亂是怎麼也掩藏不住的,但他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控制得很好。
對於一個十八歲的女孩來說,她很聰明、也很有勇氣。他笑。
是了,她不但擁有雪凝的柔媚,亦繼承了子京的傲骨。想到這裡,他不自禁地撫上她略顯蒼白的頰。
「把你的手拿開!」她運氣、出掌。
為了避免她浪費過多真氣,他立即縮回了手。「子菱,你誤會了,我並不是你的敵人。」他急急解釋。「你之所以會覺得全身無力,是因為昨日的風寒。」瞧見她滿臉的懷疑,他繼續道:「你受了驚嚇,而且身上全淋濕了,所以這病來得特別兇猛。我們昨日出洞口時,你是不是覺得暈眩、忽冷忽熱?」她猶疑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那就是了。」他笑。「如果我真想害你,又何必等到現在呢?」他說得也沒錯。
她皺起了眉頭。
「但……我的衣物……」
「這……很抱歉,你應該知道,我不能讓你在那樣的情況下仍穿著一身濕透的衣裳……」
「噢!」聽見他的回答,她不禁挫折地呻吟出聲。想到他可能已看遍她的身子,她是既羞又惱,卻什麼也不能做。
這麼說來,他不又救了她一次?但……那樣的救法……教她怎麼釋懷!
「那你……你有沒有……」接下來的話,她是問不下去了。
他當然明白她問的是什麼。憶起當時的情景,他的心不由得悸動,但還是直截了當地回答她的問題。「我只做了我該做的事。」她鬆了口氣。
黑夜裡,看不見他的眼神,但他低沉渾厚的嗓音卻令她覺得值得信賴。
她搖搖頭。想甩開心中的不安。畢竟,他曾冒著生命危險救了她,就算是看了她的身子,也是情非得已,她又怎麼能怪他呢?身為江湖兒女,是不該拘泥於這些禮教的。
「呃--你說你叫「沈」--」她打破沉默,試圖將這事置諸腦後。
「「沈浩」。」
「「沈」大哥--很抱歉錯怪了你。」
「沈」大哥。
他輕歎。若非在此時此刻,她應該喊他一聲李叔的。
「不。」他搖頭。「你沒有錯。」子京和雪凝把她教得很好。他在心中這麼想。若是一般女子遇上這種情況恐怕早已要尋死覓活了,但她卻相當鎮靜,而且,懂得保護自己。
她沈靜下來,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光是想起他看過她--她就不禁要臉紅起來,於是,她設法想出了個話題。「「沈」大哥,你和我爹娘是舊識嗎?」
「我--」沒料到她會提起這事,他不由得愣住了,但隨即又恢復了鎮定。「不,我只是聽過他們的事跡,事實上並未見過。」是嗎?她懷疑。
「可是,我聽見你叫我爹子京,還直呼我娘的閨名,這又是怎麼回事?」這倒問住他了。
他停了一會兒才又道:「我相信是你聽錯了。」他看著她。「要不,就是因為我平日太熟悉黑王和紅莊美人的事蹪,所以一時間就這麼脫口而出了。」
他笑。「你知道,像我這種浪跡天涯、默默無聞的一介武夫,對名震江湖的黑王是相當敬佩的。」
「是這樣的嗎?」她挑眉。這謊說得實在是人不高明了,想騙過她駱子菱,還早得很呢。
「那是當然。你想想,以找的年紀和身份,有可能會是黑王的舊識嗎?」他反詰。
也對,她偏著頭想,是不大可能。但眼前這個自稱「沈浩」的人,實在是有太多神秘之處。他是誰?為什麼會被冰凍在無量山裡?又為什麼會認識她爹娘……太多大多的疑問讓她想得頭都疼了。
算了。她搖搖頭。現在不是該擔心這些事的時候。重要的是,她得盡快下山,讓爹娘和人間堡的人知道她平安無事,然後再慢慢來探究這些問題。反正,她有的是時間!
心意一定,她倒又恢復平日的輕鬆,臉上也泛起了微笑。
瞧著她點頭又搖頭的困惑慔樣,他也跟著鬆開了眉頭。「子菱,你放心,等會兒天色全亮了,我再帶你下山,你很快就可以回到爹娘身邊了。」
「天色?」她回過神來抬頭張望。「這洞裡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你怎麼會知道天亮了沒?」
「子菱--」她的問話讓他心頭一凜。他倏地捉住她,望進她的雙眸,隨即轉頭朢向洞外早已微熹的晨光。
「你--你說你什麼都看不見?」他如便在喉。
「當然是啊!」她笑,沒想到他會問這麼奇怪的話。「難不成你是貓啊?在這麼黑的泂裡也能瞧見東西?」她調皮地吐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