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介徹不敢置信地鹹:「怎麼可以?」
「你的腿當然不可以!」駁了他一句的同時,她瞥見他的額角冒出汗珠,忍不住掏出手帕替他擦汗碎碎念。
「你真的是一點都不懂得愛惜自己的過動兒耶!」
隨看她留在身邊的時間越長,成介徹已經很習慣她時不時的明念,卻又情不自禁關切的舉動。
這會兒聽到自己的義舉被形容成過動兒,他有些不滿,很直覺的作出想張嘴咬她手的動作。
「我知道自己當然可以!」
阿婆屬於矮瘦體型,背著她,他幾乎沒什麼感覺,加上有枴杖可以支撐,他並不以為自己會因此受到二次傷害。
看著他作出齜牙咧嘴想咬她的動作,她忘了阿婆的存在,沒好氣的拿手帕在他剛俊的臉上胡亂抹了幾下,才恨恨的提醒。
「你最好不要一個不慎,反而讓婆婆摔傷,到時就成了『好心做壞事』的最佳典範。」
成介徹好脾氣地任她把他的臉當桌子擦,等她拿開手帕才說:「好啦!不然你回去開車,我們一起送婆婆回家?」
他一心想幫人,一時間也沒想那麼多,經她這一提醒,他才發現她的顧慮沒有錯。
見他黝黑的臉龐隱隱透著被她粗魯擦過的紅痕,又受教的打消背阿婆回去的直念頭,她愧疚地問:「沒有弄痛你吧?」
「有,回家後你得補償我。」拗她做個甜點來祭祭五臟廟也不錯。
何瑞頤也沒多想,巴結地道:「好啦!我會好好補償你。」
討了甜頭,成介徹滿意地點了點頭,忙著和她說話,渾然忘了阿婆伏在他的背上,嘴角含笑地看著兩人看似親密的互動,逕自猜想他們的關係。
看看何瑞頤匆匆離開的背影,成介徹沒好氣地咕嚷了句。「這女人,真的是名副其實的管家婆。」
伏在他寬肩上的阿婆聽到他的嘟嚷,笑著安慰他。
「少年家,聽某嘴,大富貴啊!」
成介徹一愣,隨即尷尬地笑了笑。
「她……不是我老婆啦!」
「哦,所以不是老婆,就是女朋友喔? 」看著他們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她再笨也猜得出兩人的關係。
「也、也不是女朋友啦!」
阿婆不可思議地驚呼。「厚,那就卡緊讓她變女朋友啊!身邊有水噹噹的小姐,可不要錯過啊!」
雖然她不認識兩人,但見兩人不但外型登對,又都是熱心善良的人,所以忍不住以過來人的心態提醒他。
「我知道……」
這幾個月來,成介徹可以強烈感覺到,兩人之間有看無法漠視的吸引力,他相信何瑞頤也有相同的感覺。
最重要的一點是,兒子喜歡她,看著朗桓因為她而日漸開朗,他對她有說不出的感激。
其實成介徹心裡很清楚,他遲早會展開行動的,只是仍猶豫看,該怎麼開始才不會嚇到她?
這是個需要好好思考的問題……
第5章(1)
在他陷入思緒的同時,阿婆拍了拍他的肩。「車子來了。」
成介徹回過神,打開後座的車門後,才讓她將圈著脖子的手鬆開,直接滑坐在椅子上。
一切準備就緒,車子才上路,阿婆便大力鼓吹兩人要把握彼此,甚至開始推銷對方的好處。
阿婆說——
你不要看他跌斷腿拄著枴杖,這手臂的二頭肌可有力的呢!肩膀又寬又厚,手臂強壯勇健,就是要這款「漢草」的查雨人才可以帶給女人安全感啦!
何瑞頤尷尬地笑而不語,她不否認,成介徹陽剛酷帥,充滿性感魅力,他的二頭肌也的確強壯迷人,連體格也讓人充滿安全感。
但此時,她沒辦法回應阿婆所陳述的外型優勢,只想掐死從頭到尾一直沒說話,只是用饒富興味的眼神看著她的成介徹。
這惡劣的男人存心想看她被阿婆逗得臉紅吧?
她好想踩他一腳「重重」地提醒他,適時說些什麼,轉移阿婆的話題,卻礙於阿婆在場、她還在開車,只好勉強分神賞他幾記狠瞪。
接著,阿婆說完成介徹的好後,開始說起她的好,宛如媒人婆的行為,讓她臉紅得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成介徹瞬也不瞬地凝視她紅粉臉,嘴上含笑,眸底卻藏著怒氣的眼,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意與歡喜。
在她成為他的管家後,他發現他枯燥乏味的日子變得有趣。
明明她長得就不是一副管家婆的臉,卻管他管得徹底,每當他違筒她的意思時,她就會露出恨他恨得牙癢癢的模樣。
那時的她沒有平常溫柔端莊的氣質,卻讓他深刻感覺到,她對他付出的關切。
那份關切,滋潤了他失去妻子後,孤單的心,而阿婆的話,讓他意識到,他要把握她!
於是就在各懷心思的情況下,他們順利送阿婆回到家,兩人收到一大罐醃蘿蔔乾當回禮,回程只剩兩人的車上,陷入一片靜默中。
成介徹因為認真思索著他與何瑞頤的事,根本沒發現,車子已經回到庭院邊的車庫裡。
何瑞頤停妥車,不經意瞥到他的表情,心一促,連忙打破沉默,急急問:「怎麼了?腿在痛嗎?」
她就不相信他這個正氣英雄是鐵打的,嘗到逞強背人的下場了吧?
定定凝視著她無法掩飾的關心,成介徹的心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暖。「沒有。」
就算與雷蜜結婚後,她也不曾主動給予關心,她對他說的話,永遠是他如何冷落她、漠視她,或許一直到她死,她也沒發現,自己是一個多麼自私的妻子,沒發現為了兩人將來打拚的丈夫,其實也需要她的關愛,就算只是一句問候也好。
而何瑞頤此時的身份只是他的管家,但她對他以及兒子付出的關愛,已經遠遠超過一個管家該有的職責。
與這個萬分重視他的女人朝夕相處,他如何不心動?如何不對她產生想進一步發展的想法?
見他眸光沉沉地望著她沒說話,不知想著什麼,何瑞頤以為他心虛,略微強硬的語氣裡有,小小的威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