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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成朗桓一臉無助。

  「我只是跟阿姨說,爹地在廚房煮營弄的湯和粥,我想喂阿姨吃粥……然後阿姨就哭了……」

  大概猜出是什麼狀況,成介徹道:「桓,你出去戴口罩,萬一被傳染感冒就不好了。」

  再一次被趕,成朗桓嘟起花瓣般的小嘴抗議。「爹地也沒戴口罩。」

  「爹地的抵抗力比你好,不用戴。」

  擺明了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惡霸行徑,但成朗桓還是乖乖出去戴口罩。

  由兒子手中接過哭得頗誇張的女人,他沒好氣地替她抹掉眼淚。「有沒有這麼感動啊?」

  何瑞頤也知道自己哭得太誇張,但不知怎的,眼淚就是停不住。

  上台北唸書後她就一直留在北部,取得教師資格後,過看流浪教師的日子,只有逢年過節才會回老家,也只有回老家時,她才能感受家人給予的溫暖,喝到家人煮的粥湯。

  但今天,她的男人居然為她挽袖下廚,還附贈個俊美無比的小正太餵她喝粥,她如何能不感動?

  喉嚨像被什麼東西梗住似的,澀澀的、熱熱的,許久,她才抽抽噎噎地開口:「我沒想到你們會……會對我這麼好。」

  「你在說什麼傻話啊!」

  看看她哭得鼻頭通紅,他愛憐地揉揉她的發頂,傾身輕輕在她的眼、鼻落下一吻。「你是我和桓的寶貝,為你這麼做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有什麼好感動的?」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就是感動唄!

  感覺他的吻輕輕落下,哭得丑不拉嘰的何瑞頤終於止住淚,紅著臉推開他。

  「你走開,不要靠我那麼近啦…… 」

  嘴上雖這麼說,心口的甜卻是滿了出來,讓她浸潤在幸福的蜜味裡。

  他露出不以為意的痞笑。「就說我的抵抗力好,你那一點小病毒,沒在怕的啦!」

  何瑞頤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如果你真的感冒了,就別怪我把感冒傳染給你。」

  「真的要被你傳染感冒,需要更『激烈』的方式。」

  他說著,雙眸瞅著她略顯蒼白的唇,寬厚的嘴角噙著壞壞的笑,意圖明顯不已。

  想到他可能吻她,還是最「激烈」的那種,何瑞頤羞窘不已地又推了他一把。「你、你休想!」

  成介徹笑著將她擁進懷裡,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聲音好溫柔地說:「趕快弄好病,等我下星期回診看過腳的狀況,說不定可以拆石膏了,行動自如後,我們就帶桓去郊外走走。」

  三個人出外踏青的想像果真讓她心動了,她義正辭嚴地開口:「只要你不騷擾我,讓我靜靜弄病,我會很快好的!」

  確定兩人的關係後,他尺度大開,完全隨心所欲,頗有想對她怎樣就怎樣的意味,害她就算病著,心也不禁跟著翻翩起舞。

  她不敢想像,等她病好了,這男人會待她好到、失控到怎樣的地步?

  「晤……要不騷擾你很難耶!」他坦承不偉,胸口卻挨了她一記帶無份量的輕捶,他誇張的痛呼一聲。「好啦!總之,我盡量不騷擾你,我和桓會等你。」

  「好。」她點頭答應,與他相視而笑。

  轉眼又過了幾個禮拜,為了慶祝跨年,以及即將拿掉腳上的石膏,成介徹在自宅辦了個小小的聚會。

  參加聚會的多是成介徹的同濟,何瑞頤為了今天,早已準備好宴會的菜單及良材。

  天色剛暗下,空氣裡飄著食物的香味,庭院裡那棵兩層樓高的樅樹纏著七彩小燈泡,一明一滅的閃爍,增添過節的熱鬧氣氛。

  何瑞頤在廚房忙著,不斷為食量驚人的男士們端出食物,俗盡主人家善待客人的職責;成介徹久未和同濟們聚餐,忙著周旋在每個人身邊,說著、笑著、聊著。

  突然,在這歡樂的氛圍裡,一抹修長的身影闖入,落入成介徹的眸底。

  一見到她,成介徹明顯一愣。「你怎麼來了。」

  早料到自己不是個受歡迎的角色,嚴霖庭笑問:「怎麼?我不能代替我父親來參加聚會嗎?」

  既然人都來了,再怎麼不喜歡也不能趕她回去,他僵硬地扯了扯唇。「那你自便吧!」

  「一點小心意,大家一起喝!」

  嚴霖庭大方地將兩瓶高級紅酒遞給他後,也沒和他多聊,直接走到庭園的長桌邊,逕自拿東西喝。

  看著她的背影,成介徹頗為苦惱地抓了抓頭髮,才歎了口氣,又見到一個人影朝他走來。

  待那人走近,成介徹看清是小他一屆的學弟簡承奕,驚喜地咧嘴笑道:「沒值班的人幾乎都到了,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因為消防局推出的猛男月曆大受歡迎,刑事局也跟進,票選推出了刑事局型男月曆,他與簡承奕同時入選,身材精疲修長的簡承奕因為話少,還被暗戀他的粉絲們私下封了「刑事局冰山型男」的封號。

  可惜,簡承奕也死會了。

  但因為他與老婆分居中,所以許多女人不畏他的寡言以及萬年不化的冰山冷臉,對於死會活標的念頭躍躍欲試。

  「遲到,對不起。」

  成介徹拍了拍他的寬肩表示不在意,接著問:「詠詠沒跟你一起來?」

  兩人雖是學長、學弟,但因為同為刑警大隊隊員而私交甚篤,他知道簡承奕幾年前被上級授命偵查一宗全球最大的毒品走私案。

  繼而滲入犯罪組織追查,後來案子破了,他升了職,卻幾乎斷送婚姻。

  重回警察崗位的他由脾氣暴躁轉為沉穩內斂,卻也變得更加寡言、陰鬱,總是獨來獨往,過分沉默的孤寂個性,讓他看起來像是隨時會被滿滿的孤單淹沒,讓成介徹無法不為他擔心。

  提起分居中的「愛妻」,簡承奕那張冷峻的臉沉了幾分,許久才掀唇吐出一句話。「我……搞不定她。」

  他冷漠如冰山的內心只為妻子沸騰狂熱,他想重新贏回她的愛,卻不得其門而入。

  成介徹大概知道,這冷僻的傢伙願意參加聚會的原因了,如果不是真的無計可施,他不會求助於他,更不會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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