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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讓我下來,我可以坐在駱駝上。」或者自己走,但他根本就不許,所以她也不願浪費口水。

  「你頭會暈。」

  「你知道啦?」她吐吐舌頭,為著他精明的觀察力感到絲絲甜蜜。不過轉念一想,這頭笨牛,只有觀察這點厲害,就看不懂人家的心……說到底,還是不開竅的大笨牛一隻,哼。

  她其實只有這幾天才開始暈,那種感覺只是有些難受,也不到不可以忍受的地步,不過他那麼體貼她,她心裡很甜。

  「到張家口也不過最多再三、四天的時間,我力氣大得很,你就像只小螞蟻一樣輕,我不會累的。」

  意思就是剩下的幾天行程,他都要這樣背著她嘍?!她當然開心跟他這樣親近,可是等等……他剛才說什麼來著?螞蟻?他竟把她比作一、只、螞、蟻?!

  她小手輕巴大腦袋一下,「誰是螞蟻啦?我哪里長得像螞蟻啦?你才是笨牛咧,一點都不會說話,我討厭你啦。」小腳狠他屁股一記,「我不要和你說話了。」

  唉,早知道他就只說前面兩句了,她下午才對他稍微有點好臉色,現在……又被自己這張大笨嘴搞砸了,他果然是只笨牛,總討不了心上人兒的歡心,嗚……

  「那、那個……」快快快,快講些事來轉移注意力,「那個,我們打算這幾天加快些腳程,每天多趕些路,好提前些回家。」

  「哼。」不理。

  「你要是累了就趴在我背上睡,再趕一個時辰的路,我們就紮營,到時候我叫你。」

  「哼哼。」不理不理。

  「那個……」

  「哼哼哼。」不理不理不理。

  唉,他投降了,不敢再多說話害她更生氣。

  大半個時辰後,駝隊碰巧尋到一小塊綠地,紮營生火。

  吃飽喝足,大家累得也沒時間哈啦,早早鑽進帳篷裡,不多時,此起彼落的打鼾聲響遍營區。

  還有兩個人未睡。

  每到這個時候,全佑福都很尷尬,因為他和裴若衣一個帳篷,這是必然也是他心甘情願,畢竟她一個姑娘家,在幾十個男人中獨自睡一個帳篷,他認為很危險很危險,就算離他的帳篷再近,他也不放心。

  她肯定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駝隊第一天紮營的時候,她不消他說,自己就主動鑽進他帳篷,佔了他的睡鋪,直接躺倒睡覺,看得他一陣傻眼。

  但是--他和她,畢竟男女有別,他又對她有妄想,這樣相處……他當然會尷尬,所以他通常會找借口出帳找事情做,等她差不多該睡熟後再回帳,靠坐在帳口守著她睡到天亮。

  今天,他打算故技重施。

  「我去灌水囊,順便看看駱駝的情況,貨物也該卸下來換另外幾匹馱了。」他邊說邊借口往外走。

  「等等,我也去。」

  剛才還不理他,吃完飯就鑽進帳篷裡故意對著鏡子梳頭的裴若衣,一聽他要走,扔掉象牙梳,小手急急抓住他袖子。

  「外面冷得很。」

  「我有軟裘。」她抓起被鋪上的厚厚軟裘,小臉很堅持很堅持。

  「我會忙很晚,你會睡不飽。」

  「我……你不是說以後會背著我,我在你背上睡。」她不自覺嘟著小嘴,「你討厭我跟?」

  眼看她嘴巴上翹,大眼委屈的就要流淚,他嚇得連連搖著蒲扇大手,「不是不是,只是你以前不會這樣的。」

  怎麼今天這麼黏他,有些奇怪他才問的,根本不是討厭她跟。

  她垂下眼眸,囁嚅了會,低低地用他幾乎聽不見的紅小聲音擠出兩個字。

  「我怕……」

  他濃眉一皺,知道事情不對勁。

  「為什麼怕?」他壓低聲音,溫柔誘哄她說出實話。

  「那個人……」

  她抬頭看他一眼,很快又低下小臉。

  她真的很不喜歡那個人的眼光,很討厭,很怕,從第一天,他惡毒的眼光就緊緊地黏在她身上,如扎肉的芒刺,即使在全佑福的懷裡,她也有深深的不安,所以全佑福走到哪,她就跟到哪,連需要方便的時候,她也拋下姑娘家的臉面,堅決不肯離他太遠。

  「是大毛?」他低吼,盡力克制自己想要直接衝到大毛的帳篷,一拳把他揍扁的衝動。

  「你不要。」她伸出小手,握住他兩隻石輪似的拳頭。

  他忍得手臂上青筋暴突,捨不得她害怕,他硬擠出一個笑,「別怕,我不會再揍他。」

  他能控制自己,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崇尚暴力能解決一切的人,只是事實一牽扯到心愛的她,他就會很衝動。

  「今天吃飯的時候,他……就坐在我對面,一直看著我,我很怕。」她抱住他粗壯的腰,尋求安全和溫暖。

  可能是礙於全佑福一直在她身邊,那個人不敢太放肆,最多眼神下流惡毒地緊黏著她身影,讓她忽視不了他的存在。

  她控制自己的眼睛,不要轉向他那個方向,她忘不了那天,他在客棧裡說的那些噁心話。

  可晚上圍火吃飯的時候,他竟故意坐到她對面,全佑福就坐在旁邊,她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怕他會在眾人面前和他起衝突,她不要全佑福這樣做,會害他被兄弟們瞧不起。

  她忍下想直接縮進他懷裡的衝動,故意神色自若地吃飯,可就在她伸手用木杓從篝火上的滾鍋裡給他舀肉粥的時候,那個人竟敢趁著眾人不注意之際,色情地捏了她的手一下。

  他裝作撕扯篝火鐵架上的烤臘肉,捏她手的動作也快得很,甚至在她縮手之前就坐了回去,還跟身邊的一個男人邊鬥酒邊吃肉。

  就差那麼一點,她就要甩掉手上的粥,尖叫哭泣,可是她忍了下來,故作平靜地把肉粥遞給全佑福。

  接下來怎麼吃的飯,她已經忘記了,全佑福跟她說話,她不是不想答話,而是心思恍惚得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個人離開時,還很淫穢惡毒的對她擠了下眼睛,她忘了不了好害怕,只想緊緊黏著全佑福,不要離開他,永遠不要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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