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得他這呆子被人騙了,還歡喜地當冤大頭。
「好好好,我什麼都聽衣衣的。」
「你呦。」裴若衣帶著幸福的甜笑。
「我們接下來是要開布莊吧?衣衣,你想要開什麼布莊呢?」
裴若衣搖頭。「這個我不行啦,我懂的儘是些綾羅綢緞,張家口不是京城,雖然有很多蒙古貴族來這裡購物,畢竟還是平民百姓多一些。而且我們才剛賺錢,凡事多考慮一些,小心點好。」
全佑福點頭,甚為同意娘子的話。
「那綾羅綢緞就先不考慮了,一則本錢太大,二則大家的需要量也少,再說,張家口的緞子鋪也不少,我們不必去湊這熱鬧。但單單只賣粗布、白布也不好。」
第9章(2)
他想了想,猛一拍手。
「啊,我想起來了!我們山西老家有一種布叫『榆次大布』,邊幅比一般棉布寬,織法緊實細密,經磨耐用,干體力活的人最喜歡,我娘生前就接過布鋪老闆的訂銀,在家中織過這種布,我也會,織法我還記得呢!」
「城裡在家獨自紡布的織娘可不少,我們可以把她們都雇來,讓她們替我們織布,我也可以學。」
她也很興奮,覺得丈夫的想法真是太好了,她也非常想參與。
「你在家裡享福就好了,我不要你這麼累,織布很辛苦,手會粗的。」他疼惜地吻吻她白皙紅潤的手,捨不得她美麗的手變粗。
「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他是她最愛的丈夫,她心甘情願啊!
知道拗不過她,他也不再反駁,反正到時他會想出辦法的,例如讓她懷個胖娃娃?那美好的景象,讓全佑福憨笑起來。
「傻瓜,又想什麼呢?」非若衣捏捏他高挺的鼻樑,笑問。
「沒事。」他還不敢大剌剌告訴她,省得她又羞紅臉,拿小拳頭捶他,他以後都會直接用做的。嘿嘿!
小倆口有商有量地把接下來的事情規劃好,心中懷滿了對美好未來的憧憬。
咕嚕嚕。
大牛的肚子很會破壞氣氛。
他不好意思地拍拍肚子,「真是不禁餓。」
她橫他一眼,「怪誰?還不都是你自己害的?!」
「衣衣,你也餓了吧?你躺在被窩裡別動,我去廚房給你做點熱湯麵來吃。」眼見老婆又要藉題發揮,他趕緊轉移焦點。
把老婆舒舒服服地伺候好,全佑福匆匆套上一件單衣就往外衝。
「喂,會著涼的,你給我回來多穿作衣服。」
可哪有人聽?男人早兩大步沒了身影。裴若衣氣嘟嘟的。臭大牛,要是得風寒了,有他好瞧的。
她以為要等很久,沒想到她剛剛閉上眼,他就用食盤端著兩大碗熱湯麵回來了。
「怎麼這麼快?」
「張大嫂給我們把面留在蒸籠裡了。」
「啊!」裴若衣羞死了。「那他們不是全都知道了?」
知道他們兩個關在這屋子裡做了什麼好事?!
大牛也臉紅了,點點頭。
「我討厭死你了!」
裴若衣扔過來一個胖枕頭,全佑福大掌一抓,正好把枕頭抓在手裡。
好險!枕頭差點掉到麵碗裡了!
「好啦好啦,別氣了,我們趕快吃。」
全佑福把面擺在矮腿炕桌上,端上暖炕給裴若衣吃。
「我不吃。」氣都被氣飽了,以後要她拿什麼臉見張大嫂他們?還不被他們笑死?!
都是他!裴若衣恨恨瞪一眼還在一個勁兒傻笑的丈夫。
「不行不吃,胃會痛。」全佑福把大碗遞到嬌人兒唇邊,誘哄。「先喝兩口麵湯暖暖肚子。」
躲不過丈夫的堅持,裴若衣淺淺喝了兩口,皺眉推卻。
全佑福用筷子挑起麵條,「乖,吃點麵條。雖然有些糊了不太好吃,但不能餓著肚子睡覺。」
他滿眼殷切,她不忍心拒絕。
「知道了啦。」真像只老母雞。
被親親老婆嫌棄地瞅了一眼,全佑福摸摸鼻子,一口一口喂老婆吃麵。
吃了小半碗,裴若衣說什麼也不吃了。
「我飽了啦,你吃好了,我要睡了,有點冷呢。」
一聽老婆說冷,全佑福趕緊放下麵碗,用棉被把她裹得緊緊的,只露出一張粉嫩嫩的小臉蛋。
他大嘴一張,把她剩下的半碗麵悉數倒進胃裡,另一碗再拿過來,三兩下的掃乾淨,最後他漱漱嘴巴,喝口水,把炕桌放到床下,趕緊鑽進被窩裡,把香噴噴、軟綿綿的老婆抱進懷中。
裴若衣摸摸他的肚皮,再摸摸他的頭。嗯,很好,流汗了,應該不會惹上風寒。「飽了吧?」
「嗯,飽了。」他笑得像個孩子,把大臉往老婆柔軟的懷裡揉蹭。
她把床前的油燈吹熄,兩人在黑暗中,她睡在他懷裡,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路上有什麼新鮮事沒?」
「有啊。」全佑福開始侃侃而談。「聽說好些買賣城的事情。」
買賣城?雖然已經離她好遙遠,可在那裡經歷過的一切,彷彿還像昨天一樣鮮明。
「我聽說俄國人在和別的國家打仗,那些駐紮在恰克圖的俄國士兵趁機鬧事,衝過邊境,到買賣城裡到處放火搶劫,那邊的商舖都快被燒光了,朝廷震怒,把買賣城閉市了。兩國的局勢都不穩,什麼時候能再開市都不知道。」
「其實買賣城倒是個好地方呢,如果時局穩定的話,在那邊開商號,肯定能賺大錢。」裴若衣歎息,可惜但也慶幸自己和全佑福早早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
「我也看好那裡。不過現在閉市了,就先踏踏實實在張家口先站穩腳跟再說,以後有好機會,買賣城了開了市,我們再到那邊設立商舖。」
他的野心並不小,他相信,只要付出努力,肯踏踏實實地經營,有一天,他的夢想肯定會實現的。即使他這一輩不能實現,還有他的兒子、孫子會為他實現!
「大牛。」
「嗯?」
「我有沒有告訴你,嫁給你,是我這一輩子最幸福的事?」
他心神一陣淚燙,微微哽咽,「現在說了。」
她噙著微笑入睡,他憐惜地親吻她睡夢中微揚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