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冷汗涔涔地藉著光,仔細地看了看趙蓉蓉的傷勢,「蓉夫人,幸好沒有其他的碎片,現下老夫要為您取出這片大碎片,會有些疼,您要忍耐。」
「嗯。」趙蓉蓉白著臉低下了頭。
羅逸看了大夫一眼,目光又落在趙蓉蓉的身上,「你的手受傷了。」
「嗯。」趙蓉蓉抬頭看著他,有些不解他要說什麼。
「看你的傷勢也要休養一段時間,帳房你就暫時不要去了。」羅逸的手偷偷地在大夫的背上示意地敲了一下,大夫立刻明白過來。
「什麼?其實也不是很重,我……啊!」她的注意力被轉移的剎那間,大去迅速地抽出碎片。
羅逸快速地拿起一旁乾淨的棉帕,死死地按住傷口,「閉嘴。」痛只在一瞬間,趙蓉蓉睜著眼睛看著羅逸,他是故意的,故意跟她說話,吸引她的注意力。
「二少爺,差不多了。」大夫拿著一瓶藥瓶,示意羅逸將沾血的棉帕拿開,他在傷口上撒上了一層白色的粉末,「這幾日都不要碰水,等傷口癒合之後再碰水。」大夫又纏上布條,「這藥一日換一次便成,不會有大礙。」
「謝謝大夫。」趙蓉蓉輕聲道謝。
「蓉夫人客氣了,那老夫回去了。」
大夫離開之後,羅逸便坐在趙蓉蓉的身邊,一雙黑眸直直地看著她,「你若是不想管逸園的月錢,那便不要管了。」
他的口氣有些生硬,一番好心卻被當成驢肝肺,他怎麼會舒心,她不識好歹,他也就不客氣了,免得自己氣得七竅生煙。
趙蓉蓉想到了他們的爭吵,其實眼管不管月錢並無太大的關係,主要的原因是有些事情她碰不得,若是碰了,以後便很難恢復。
而她更是察覺到自己不該有的情愫,她對羅逸有了不該有的情,娘親曾經提過,一旦付出了心便很難再收回來,娘親便是輸在這上面,被冷落的前幾年,天天盼著趙老爺來,等到了最後,心冷了,生無可戀。
她不願自己也成了那樣,她不想,所以才說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好,不把對方放在心上,彼此也就好過了,但她的心……
第6章(2)
「你還有什麼不滿?!」羅逸看著她憂鬱的臉龐,心口就如決堤的黃河,狂亂地驚濤拍岸。
「沒有。」她收起了心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累了,想歇息。」
「今兒就躺在這兒吧。」羅逸衝動地說,他眷戀她柔軟的膚,獨喜她的鮮,但他嚴正律己,不可縱慾,一開始分房只因他不喜歡跟人同榻,後來分房則是他不想自己是一個縱慾的人。
似乎跟她在一起,就忍不住地想擁著她,並不一定是魚水之歡,例如單純的抱一抱,這種渴求對他而言是陌生,他對別人不會有這樣的渴望,對他人更多的是不喜、厭惡。
「不用了,我想回去。」趙蓉蓉冷漠地說。
羅逸略顯暴躁地看著她,但目光落在她受傷的掌心,他的眼一黯,「為何?」
「一開始便是你說的,不是嗎?」趙蓉蓉冷著臉,身上散發著疏離的氣息。
羅逸乾瞪著她,除了以眼神示威,他不敢輕舉妄動,深怕傷到她。
「這幾日怕要宿在房中了,若是娘問起,勞煩你說一聲。」趙蓉蓉客氣地說,接著便下榻要回自己的廂房。
她繞過那一片狼藉,往門外走,坐在床榻的羅逸冷肅地看著她的背影,心知她的心境發生了一些變化,是什麼讓她發生了這些變化?
她脆弱嬌小的背影看得他一陣光火,他一個躍下,快速地走到她的身邊,健壯的手臂纏上她的腰間。
「你……」
羅逸一聲不吭地抱起趙蓉蓉走回她的廂房,將她放在床榻上,頭也不回地立刻離開,那急亂的腳步彷彿身後有著魑魅魍魎。
趙蓉蓉望著他離去,嘴邊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這樣便好,如此最好了……
趙蓉蓉手掌的傷在幾天之後就開始癒合了,每天晚膳之後,羅逸就會過來替她換藥。
有一回她讓送飯的丫鬟替她換了藥,結果他知道了,微怒地將布條解開,又幫她上了一次。
無論她怎麼說,他就是依著自己的心思替她上藥,不管別人是不是幫她上過藥,自此,趙蓉蓉便知道他的性格真的很執拗,說一不二,他認為怎麼就是怎麼樣,不允許別人挑釁。
在替她再一次上完藥之後,他陰森森地告訴她,要是再讓別人上藥,他就嚴懲那個人,她聽了心中就是不服,卻不敢反抗,他凶狠的神色告訴她,他不是開玩笑,於是這上藥的事情,她也就不眼他爭。
羅逸習慣窩在逸園,不願出門,她受了傷也不好去哪裡,為了避開他,她便安靜地待在自己的廂房裡,來一個眼不見為淨。
羅逸一點也不受影響,照舊在他的逸園裡過他的生話,但午膳之後,他雙手環胸看著她,「今天起就搬到我的寢房裡。」
趙蓉蓉驚愕不巳,「為什麼?」
他諱莫如深地看著她,「說好的交易不是嗎?」
「你是說……孩子?」趙蓉蓉臉色微紅,「但之前……」他們都是這樣的,歡愛一場,各自睡各自的榻。
「你不想快點有嗎?」
快點有便意味著他們以後不會有交集了,趙蓉蓉伸手撫在胸口,按捺住心裡的不順,低眉順眼地說:「好。」
羅逸的黑眸遽然一暗,「既然如此,夜夜相擁不是更快嗎?」
「你急什麼?」他這會兒怎麼顯得急躁了?
羅逸沉默,她望著他的水眸裡有著疑惑,他鎮定地看著她,「有嗎?我並不覺得急。」他是急了,她的疏遠他感覺到了,心裡開始煩躁,就像受困的野獸獨自掙扎,連帶著那股想要她的慾望也更深、更旺了。
「其實也不用搬過去,不是嗎?」趙蓉蓉不覺得有搬過去的必要,「我們就是隔壁間,哪需要搬來搬去。」
羅逸怒了,生氣地暗著她,「你說你規矩學得好,怎麼就學不來順從你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