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只想看見你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20 頁

 

  辟財路當他的生辰禮嗎?

  他沒轍地不知該笑還是該讚她用心。

  「曉笙,你有沒想過,如此一來要畫的圖更多了?」

  「唉唷,也才幾張。何況首飾圖還能和玉圖湊合著用,將來賣一對兒的,定有人喜歡買去當定情物。」

  「若然如此,能促成佳偶姻緣也不錯。」她用幾近發傻的方式在寵他,寵得他……身心發燙。心湖叮叮咚咚,已被這灑脫姑娘駕船駛入,好不熱鬧。

  「怎麼樣?我說的可行吧?」

  「可行。」

  「那可得尋家可靠的玉石鋪子。這玉飾與珠寶不同,全靠玉石本身質地,有的玉溫潤,但硬度不夠,刻法便不能過重雕飾;有的沉碧,那便可再鑲些雲母做花樣,變化不比首飾少呢!」

  「這其間學問倒大。」他吟哦,深邃眼眸瞧得她肌膚快泛出疙瘩。

  「咳,哥哥這樣看我,我會胡思亂想……」

  「曉笙想什麼了?可以告訴我。」

  「唉,不就春風花月……好像是叫風花雪月才對?」

  「哈哈!」他仰頭笑,眸光微醇,閃閃如星,耀了她的眼。

  她傻愣著瞧,只覺得這禮物辛苦得值得,不枉費在器物局時連午覺也不睡地努力畫圖啊。

  第6章(1)

  近來,紀曉笙除了每日固走進出宮門,其餘時候可謂幽居金虎園。

  事實上,授滿十五日她便暫向器物局告假,關門躲靜心軒工作。

  因為不熱悉,加上玉飾圖的樣式必須考慮原石的形狀色態,她作起圖來各受限制,畫得特別累。

  當揉掉的紙第三十六回堆滿竹簍,她兩手一攤爬回房,一睡就是兩天。

  這日南若臨回府,見妻子熟睡如豬,攤軟如泥,悉心不擾,只是抹去銀絲唾涎,替她拉好被子,注意房裡暖熱。

  「唔,書完了……趕上了……」

  墨眉一皺,掌心貼上她倦容。

  雖然疼惜,但她付出越多,他也越發喜……真是要不得。

  許是被撫觸擾醒,昏睡整日的人竟揉目醒來。

  「……回來啦……與成記玉鋪談妥了嗎?」

  「嗯,往後只要在放玉的地方擺上他們鋪名,成記就會給春曉閣兩成拙頭。」

  「那很順利呀……唔,消息都放出去了,開賣那日可要燃炮?」她眼睛明亮了幾分。

  「你想玩兒?」

  「當然!那日也是你生辰呢,辦熱鬧些才好。嗯……最好能炸翻整條街,昭告天下。」

  「那就備三條長鞭炮,不過煙塵會干擾生意,得先跟左右鋪子打過招呼。」

  「好!」拍掌,又道:「……能不能叫人把炮紙卷多糊幾層?外邊別糊死,如此一來當炮屑兒直衝上天,氣勢才會不凡啊。」

  他溫笑揉揉她發,親吻雪額,不論她說什麼,全都答應,哄著她繼續睡。

  半個月後,春曉閣鋪前擠滿人。

  吉時一到,紀家元老梁師傅請主人點炮。

  南若臨將紙捻兒交到她手中,叮囑要她小心。她巧笑瑩麗,明眸閃亮,讓他牽著引火,兩人齊朝三條鞭炮共捻在一起的粗線頭上點,待線頭火紅便即退開。

  眾人屏氣凝神,都知道這回的炮特別制過。

  然而當那紅屑爆揚,雖有準備,卻還是躲不夠遠,所有人被炸得滿身煙塵,站近點的頭臉還全覆上紅屑。

  紀曉笙當然是站近的那一個,雖有人護守,還是被炸得眼淚鼻嗆。

  「咳咳……」她淚眼汪汪,不顧丑地擤出鼻腔裡的煙屑。「哥哥沒事嗎?」

  「……沒事,咳。」

  「早知就不叫他們另外糊了,紙是炸得四處亂飛,我們卻弄得這般狼狽!」

  「過會兒煙散就好了。」他已無礙,尋看四周,多數人雖也一身飛灰,但揮揮就好,甚至有不愧是春曉閣的讚聲出來,似又讚歎又好笑。

  紀曉笙仍捂著眼眸。

  「好像不大對,你幫我看看是不是有碎紙飛進去了……」仰頭欲讓他瞧,卻是疼得直掉淚,眼睜不開。

  南若臨大驚,那眼白竟是鮮紅!

  「梁師傅!梁師傅在哪?」

  「啊!」年過半百的梁師傅揚手,還在撥發裡的粉屑呢。

  「這兒交給你!我帶曉笙到順安醫館。」

  「嗄?曉笙?曉笙怎麼啦?」

  他聞而未應,只顧帶著她穿過人群,鐵石與紅玉見情勢不對,也不管一身髒,先幫忙擋開人。

  兩個主人先離,不免引起騷動。

  梁師傅站在台階上高叫大伙入內,那一雙雙眼睛還是忙著張望從未失去從容的南家二少慌神帶走妻子。

  順安醫館裡,學徒汗涔涔,因為面前男人抑斂的氣勢像狂水,隨時會驟發。

  「劉、劉大夫到貴號瞧熱鬧去了,還沒回來啊……」

  「快去請。」

  「是。」鐵石不敢延遲,立馬往對街飛灰裡頭鑽。

  南若臨仔細護著紀曉笙坐下,手卻發顫。

  他不禁盯著自己的手掌。

  不過是眼睛紅腫,她從前也曾這樣過,沒事的,沒事……

  片刻後,劉大夫總算被鐵石半拖半抓請來,也是紅紙片滿身的狼狽樣。

  「咳咳!」拍拍兩肩,抖掉一些殘餘碎屑。「尊夫人眼睛給熏著啦?」

  「是,勞煩大夫,她難受許久了。」南若臨讓開。

  「欽,我瞧瞧啊。」劉大夫坐下挽袖把脈,沉吟一會兒又翻掀她眼睛,弄得她淚如泉湧,末了捻著鬍鬚緩緩搖頭。

  「先落針,至於能恢復幾分,怕得憑運氣。」

  聞言,紀曉笙倒抽口氣,南若臨面色微僵。

  「不就是熏了眼,您說看運氣,這是何……」當那銀針落下,她哀嚎得臉都皺緊時,他心底彷彿有巨石無聲沉底,壓得透不過氣來。

  陪她來求醫過幾次,多少認得穴位,這回扎的穴卻與往常不同。

  「夫人忍耐些,試著睜開眼睛看看。」

  「唔……痛……」從來沒這麼痛過,因為怕,忍不住撈他掌來握。

  劉大夫又催,要她張眼。

  越痛,她握得越用力,就在怕會把他指骨捏斷,逼自己鬆手時,他卻穩穩回握不準她放。

  「劉大夫,何不過會兒再試?曉笙怕痛,要她忍耐,總需慢慢來。」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