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玥晴眼底氣得能噴出火,才一進屋就莫名其妙挨上這一耳光。
一屋子沒有人上來幫忙,連站出來為她說話或質問的人都沒有,全以一種看好戲的眼神看著這一幕,眼底、嘴角更是流露著幸災樂禍的神色。
她惱火地一腳往那婦人不管不顧地踹去,「你是什麼東西,敢打我?!」她本就不想待在這黎府中,被迫留下已經很嘔,還受了黎家人這許久的怒氣,如今她哪能忍受連一個下人也爬到自己頭上?
一看到她動手踢自己的陪嫁婆子,黎老夫人便有氣,用力往案桌上一拍。「孽障,還不給我跪下!」
李玥晴捂著紅腫的臉,怒聲質問:「不知我犯了什麼過錯,老夫人您喚我來,也不問清楚便不分清紅皂白讓人打我、要我跪下,要打要殺也得讓我知道是什麼理由!」
「你竟然到現在還不認錯!」黎老夫人食指怒指著她,「看來那一巴掌沒將你打醒!」
「我何錯之有?」
「老身問你,你惹了悅碧沒有?」
「惹了。」
「你拿木桶丟她,有沒有?」
「有!」
「你把她的衣服跟那些骯髒抹布、踩腳布泡在一起,有沒有?」
「有!」
「那還不承認你有錯!」
「老夫人,您只問我惹她了沒、拿東西丟她了沒、把她的衣服跟髒抹布泡在一起,您怎麼不問我為什麼這麼做?」李玥晴壓抑著滿腔怒火,冷聲反問黎老夫人。
要不是黎家人為了自己的名聲將她強留下來,她又何必在這邊忍受這群女人三天兩頭地找碴、給她穿小鞋、刁難陷害!
真是受夠了,不應該再繼續待著,是該換個法子離開了才是。
「有什麼好問,你這賤蹄子能有什麼好心眼?」黎老夫人手中的枴杖用力往地上一敲。
李玥晴抹去嘴角的血水譏諷,「原來老夫人是這麼持家的,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難怪……難怪你那些孫女蠻橫又無理,顛倒是非黑白,已過及笄之年都尚未有婚配。」
「你看看你這是什麼德行,竟敢忤逆我……來人,給我掌嘴,讓她長長記性!」黎老夫人轉頭命令另一名婆子,「吳嬤嬤,替老身好好教訓這個不懂得敬老尊賢,沒教養的賤蹄子!」
李玥晴陰惻惻地看了這名身形更加壯碩的嬤嬤,好,她就是在等著這一巴掌,她閉緊眼睛準備承受這衝擊,等這一巴掌打下去,什麼也不用說了,她正好可以背著包袱離開,前往紫玉縣找師父、師娘,向他們哭訴她在這裡遭到家暴,師父、師娘就不會再趕她回來了。
那名嬤嬤上前一巴掌就狼狠地往李玥晴臉上揮去,就在要碰到她臉頰的瞬間——那名嬤嬤突然整個人飛了出去,還撞倒了幾把太師椅,最後整個人撞在樑柱上才掉了下來,癱倒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彈。
沒有感受到預期的疼痛,反而是尖叫聲差點震破耳膜,李玥晴睜開眼,看到的是一片的狼藉與躺在地上哀嚎的吳嬤嬤身影。
這是怎麼一回事?
不只有她感到錯愕,這一屋子的人也都嚇傻了,只見花廳入口站著一名姿勢很帥氣,卻渾身充滿殺氣的黑衣男子!
就在黎老夫人定下心神,要喊人拿下那男子之時,又聽見那黑衣人高喚一聲——
「穎王殿下到,請黎府眾人速速接駕!」
花廳裡的眾人還未從那震撼中回神,便瞧見帶著林管事面色訕訕的黎敬白趕了過來,想來是已從前院那裡得了消息。
第七章 狠毒母子蠱(1)
穎王爺親臨,黎老夫人和黎敬白趕緊領著眾人到前廳拜迎。
前廳裡,在眾人屏息之中,一抹氣宇軒昂,透著一股高貴之氣的銀白身影慢慢映入眾人眼中。
當真是穎王殿下,一看清楚是龍澤,黎敬白當先行禮。
「不知穎王爺光臨,有失遠迎,還請穎王見諒……」
龍澤目光森寒地掃過眾人,早先阻止了婆子打人的暗衛已來到他身邊稟告了方纔的事,此時他的目光落在跟在眾人後頭的李玥晴身上,瞧見她隱忍著怒氣的神情和臉上那鮮紅的五爪印時,怒氣勃然噴發。
「誰打的?!」
那黑衣暗衛隨即指著剛才動手的那名嬤嬤。
「拖下去把手剁了!」
「是。」不由分說,那嬤嬤立即被穎王府的護衛給捂上嘴拖走。
這命令一出,嚇壞了的黎府所有人都驚恐地看著龍澤。
穎王爺一向深居簡出,日前他們才聽到小道消息說穎王爺身體好轉而已,今日便見他率人直搗黎府,也不知是為了何事,現在竟又替那初初回府的李玥晴出氣。
不知自己何時惹到了穎王爺的黎敬白趕緊上前,搓著早已汗濕的手掌,小心詢問,「下官斗膽請問王爺,不知……」
龍澤冷漠地掃了他一眼,走向站在最後頭紋風不動的李玥晴,語氣裡有著一絲不捨,摸著她臉上的紅印子。
「怎麼這麼傻,也不會躲一下?」
要不是他正巧來了黎府想看看她的近況,如何能恰好地來替她出頭?
李玥晴卻是瞪他一眼,低聲抱怨,「王爺,你出現做什麼?你這是在破壞我的計畫啊!」她可不想成為黎敬白攀附權貴的墊腳石啊!
龍澤嘴角微勾,「你有何計畫本王並不清楚,但本王無法眼睜睜看著你被人欺負!」
她回到黎府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事情他知道得一清二楚,要不是有他派衛雲在暗中守著她,今天她這張可愛的小臉蛋就要被毀了。
「我就這麼好欺負的嗎?」
「就怕有人沒長眼。」
黎敬白暗自皺了皺眉,看著兩人的互動與對話,這下更是肯定他們兩人交情不淺,同時疑惑兩人如何認識。
他渾身顫抖,忍不住拱手問道:「下官斗膽請問,穎王爺您……如何認識小女……」
龍澤對他的疑問視而不見,視線再度掃過眾人,最後落在下令讓人動手的黎老夫人身上,目光犀利,像是要將她千刀萬剮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