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得沒錯的話,你們主子今天早上該是能夠坐起身,同時開口說話了,是吧?」她盛了碗湯喝著。
丁璫眼睛眨巴眨巴的,又點了個頭。
李玥晴心想,看來有必要幫自己一把,讓自己盡早恢復自由之身,雖然這裡的伙食不錯,但她還是比較喜歡吃路邊的小攤販。
她放下筷子走至書案旁,撩起袖子執筆開了藥方,然後兩指夾著藥單在丁璫面前晃著。
「拿去告訴你們主子,這藥服三帖下去胸口那點鬱悶即可化去,雖然無法解毒,卻可以讓他呼吸稍微舒服點。」
丁璫半信半疑的接過藥單,「真的?」
「愛信不信隨便他們,對了,一個時辰喝一帖。」她走回餐桌前,繼續拿起筷子用午膳。
要不是看在這道紅燒魚片做得十分合她的口味,她才懶得開藥方減輕那男子的痛苦呢!
丁璫愣愣的看了下藥單,走到門前敲了敲門扇,等外頭看守的侍衛將門扇開了,才向他們轉訴了李玥晴方纔的話,同時將藥單交給他們。
李玥晴橫了眼那一臉質疑的侍衛,撇撇嘴繼續用午膳,只要那男人將三帖藥服下去,今天晚上她應該就可以離開這華麗牢籠。現在她該來想想出去以後要到哪裡落腳,要去找弈哥哥嗎?那天事發突然,一片混亂,弈哥哥說的話她根本沒聽清楚,當時他是想對她說什麼來著?
用完午膳,她一動也不想動地躺在床上盤算著離開這裡後,要先從哪個地方著手找她的親人。
這時傳來了敲門聲,斜倚在矮榻上打盹的丁璫揉揉眼睛走上前。
門開了,來的是一身藍色勁裝的侍衛,面無表情,眼神犀利的看向已經從床上坐起來的李玥晴,語氣頗為兇惡。
「王爺有請,請姑娘隨在下前往。」
李玥晴更凶狠地回瞪了那侍衛一眼,輕哼了聲,收回視線,慢悠悠地再度躺回床上。
「姑娘,王爺有請,請姑娘隨在下前往。」藍衣侍衛臉色黯了下來,再度鏗鏘有力的重複。
「你們王爺活了是吧?」
「王爺有急事,請姑娘盡快隨在下過去。」藍衣侍衛提高了音量,聲音帶著濃濃不悅。
一旁的丁璫見他臉色愈來愈難看,趕緊勸著李玥晴,「姑娘,王爺有請,事關重大,可別耽擱了。」
「有什麼要緊事?」李玥晴漾起一抹盈盈笑意,「人不是活了嗎,有什麼好急的?待我午睡醒了再說吧!」
侍衛嘴角撇了撇,思慮著要將人抓起來,直接押到王爺跟前。
丁璫驚恐地看著又躺回床上,一副不將王爺命令放在眼裡的李玥晴,「姑娘,王爺……」
「丁璫啊,我這人不求感恩圖報,只求基本的尊重,好歹你們王爺這條命是我救的吧,不然他今天就要封棺入殮了。」李玥晴笑眼瞇瞇的拍著丁璫那肉感十足的圓臉蛋,不爽瞧了那侍衛一眼,「你說是吧?」
這些天相處下來,丁璫對李玥晴有稍微瞭解,知道她笑得越燦爛就代表她心裡越不痛快,趕忙陪笑,「姑娘,這衛大人看起來只是比較嚴肅,沒有任何不尊敬姑娘的意思,您可是王爺的救命恩人呢。」
丁璫一說完,只見那位被稱作衛大人的侍衛頓了頓,抱拳賠禮。
「在下衛風,若在言語上多有冒犯,請姑娘恕罪,王爺確實有急事要請姑娘過去相談,懇請姑娘移步!」
「算了,看在你誠心誠意向我道歉的分上,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與你計較了。記住,你尊重別人,別人才會尊重你,就算是路邊的乞丐也得給他三分尊嚴,是吧?」
揶揄著看起來位階很高的衛風的同時,李玥晴已經繞過兩人走出這關了她三天的屋子。
第二章 給王爺治病(1)
李玥晴在衛風的帶領下走了小片刻,繞過一處花園長廊,眼前突然出現一座綠枝飄搖的湖泊。
湖畔上佈滿了翠綠荷葉,幾株已搶先盛開的粉嫩荷花飄著淡香,蜻蜓盤旋於上,湖中立了一座風雅別緻的八角飛簷涼亭。
涼亭裡有幾名歡快笑著的嫵媚女子,李玥晴有些詫異的瞄了她們一眼。
這府裡的主人方險脫死劫,這些女人怎麼還有心情談天說笑呢?
帶領的衛風回過頭提醒她,「姑娘請跟上,王府大,不跟好容易迷失。」
「知道了,你儘管帶路。」她收回眸光。
不知又繞了多少路,經過多少道門,他們終於來到一座十分精美雅致的小院。
「這是王爺所居住的隱風閣,王爺在裡頭已等候多時,姑娘,請!」衛風做出請的手勢後,便領著她自拱門進去。
李玥晴雙手負在身後,邊走邊欣賞著這院子的一花一草一樹,格局與樣式屬於江南風格,不似帝都宅邸常見的氣派豪華。
衛風領著她在敞開的房門前停下,示意她進入。
她瞄了眼這擺設看似樸實,但隱約透著奢華的屋子,鼻子嗅了嗅屋中所燃熏香的香氣,才一步跨進去。
「姑娘可真是警覺!」
一記低沉渾厚的嗓音傳來,她眨眨眼看向斜倚在窗邊軟榻上穿著一襲玉色長袍的男子,只一眼便認出那是那天她所救的男子。
見他的氣色不錯,不再像是毫無生氣的顏色,她於是語帶調侃道︰「可以下床了啊,比我估計的時間還快。」
「感激姑娘救命之恩。」龍澤抱拳答謝。
李玥晴挑了挑眉,似乎不把他的答謝放在眼裡,而是眸光轉向燃著熏香的香爐,突然上前,靠著桌子,單肘撐著下巴,抽了頭上的簪子挑動香灰,同時晶亮的雙眸不時上下打量著龍澤。
她發現這俊美無儔的男人即使在病中仍不減那與生俱來的氣度與威儀,令人難以忽視。他那雙漆黑深邃的丹鳳眼十分出彩,讓人不禁被他所勾引,實在很少見像他這般漂亮的丹鳳眼,加上那若有似無輕揚的嘴角,簡直有說不出的丰采。
似乎早已習慣被人注視,龍澤直接無視她眼底蕩漾的驚艷,反而對她挑了挑香灰後露出一抹別具深意的微笑感到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