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玥晴用一種很好笑的表情望著滿臉擔憂的黎悅雲,悶笑了兩聲,「大姊,我根本不在乎我的身世,誰愛嚼舌根就讓他們嚼去,我只為自己而活,其他人我一點都不在乎,更不會被他們中傷,你別擔心我。」
說她是無情無義、沒血沒淚也好,她是穿越而來的,本來就對這一家子的人沒有感情,現在這些人又為了某些利益利用她、排擠她,讓她對他們更是感到厭惡,她自然不會因他們的中傷感到受傷。
黎悅雲有些詫異她的豁達,「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李玥晴想起自己入宮前才辦妥的事,開心地圈住黎悅雲的手臂,拉著她往院子疾步前去。「大姊,別說那些,走,去我那裡,我有好東西讓你看,看了包你開心!」
一回到屋裡,李玥晴讓花兒將門上閂後,自暗格裡取出一個木匣交到黎悅雲手上。
坐在床沿的黎悅雲眨了眨眼,疑惑不解地看著木匣。「這是?」
「大姊,打開看看吧。」
她歪著頭打開木匣,看到放在裡頭的是一張寫著她名字蓋著手印泛黃的婚書,她頓時驚駭得睜大了眼、捂著嘴巴,難掩激動地望著她。「六妹,這是……」
「還有這是——」李玥晴拿起下面一張權狀,笑得賊兮兮的,「徐府人給你的賠償,霓裳坊的地契及權狀,今後你就是這霓裳坊的東家了!」
黎悅雲驚駭得無以復加,複雜激動的心情難以言喻,千言萬語的,一時間不知怎麼說出口才好。
「別謝我,要謝去謝衛風,是他幫你這個大忙的!」
「衛公子?」
「沒有他,這一切也辦不成,你該感激的人是他,不過他做這事是不會要你感激的,王爺三天後要再到別院泡溫泉,大姊可以做些好吃的糕點帶上。」她曖昧地眨著眼暗示。「我聽說,衛風不愛甜食,但特別喜歡吃鳳眼糕喲。」
這麼明顯的暗示讓黎悅雲臉蛋染上一片紅雲,羞澀地點了點頭。
穎王府的別院是依著山脈而建的,引山泉水入園林,人工湖景色十分壯麗。
與穎王府一樣,在楊柳低垂的湖邊有一座木造八角涼亭。
涼亭裡,李玥晴放下釣竿,拿了案桌上備著的糕點無趣地趴在欄杆上,看著湖中已經開始有些殘敗的粉荷,顯得有些鬱悶。
怎麼她記得夏季才剛開始,轉眼便要結束了?這夏天結束她也要上路了,一想到這心情就好不起來。
從方才便一直聽到她咳聲歎氣,斜躺在一旁竹編矮榻上的龍澤放下書卷,詢問:「跟本王在一起這麼無聊嗎?」
她不解地撅嘴看著他。
「不停咳聲歎氣的,不是覺得無趣?」他捲起手中書卷,敲了她的頭一記。
「當然不是,我是在感歎夏天要結束了啊!」她又叉了一塊冰涼的西瓜吃著。
剛幫龍澤做完療程,她提議要到湖邊來走走,結果看到這一池彫落的荷花,整個心情高興不起來。
龍澤等著她的下文。
「最慢秋天一到,我就得啟程前往紫玉縣,否則會錯過與師父、師娘的會合。」她身子自欄杆探出,摘回一枝蓮蓬。
聽她這麼一提醒,龍澤的心也沒來由地縮了下,明知道這早是她預定的行程,可他比預想中來得失落。
「唉,我沒有完成師父、師娘交代的任務,到時見到了兩位老人家,肯定會被他們狠狠責罰一番的。」她軟骨似的依靠在欄杆上,甩著蓮蓬把玩。
「未完成?」龍澤也拿過一小塊西瓜嘗著。
「還不是黎府認祖歸宗的事情,我可能真的不是黎敬白的親生女兒,每次看好的日子總是有意外,無法進祠堂祭拜黎府祖先,我懷疑是不是他家的老祖宗們顯靈了?」
「怎麼跟黎府祖先扯上關係?」
「黎家祖宗不讓我混淆黎家的血脈所以阻撓我,你瞧,這日子已經看了兩次,可每一次我都臨時有事無法參加。」
「胡扯!」他倒了杯茶給她,定定看著她,感覺得出她今天有些不同。「你怎麼會無緣無故說出此話?」
她豪氣干雲,一口氣將那杯茶灌下,杯子用力往桌上一放,像是發現什麼驚天大秘密一樣,故作神秘地告訴他。「因為我可能是個私生女,據說我娘在嫁給黎敬白當小妾後,八個月就生下我了,除非他們在洞房前就已經先……拉窗吹燈了,否則我的老子可能另有其人!」
龍澤眉頭微蹙,看著像是在談論別人身世的李玥晴,一點都看不出她臉上有一絲難受的表情。
李玥晴歪著頭,看著他那混合著詫異與疼惜的複雜表情,隨即明白他所想的,用力拍拍他的肩。
「放心,我沒事,這事情對我沒有任何影響。我只是在想,要是我把這事告知我師父、師娘,他們會不會轟我一頓,罵我為了不回黎府,連這種這麼瞎、這麼扯的理由都編了出來!」
老是聽他將師父師娘掛在嘴邊,從她的語氣中可以聽的出她對他們兩位老人家十分敬重,晴兒這丫頭有著天生的反骨與叛逆,如若不是讓她心服口服敬重的人,她是絕對不會這樣上心。
從她對待黎府那幾個為老不尊的老傢伙就可以看的出,她是不會因為對方是長輩就百般容忍或虛與委蛇有所屈服,相對的對她好的人她會加倍的對對方好,例如黎悅雲……
只是……不知何時他也能夠像神醫夫妻這般在她心頭紮根上了心……
「你說我師父師娘會不會這樣認為啊?」她將臉湊到他面前問著。
「放心吧,相信神醫夫妻是明理之人,只要將整件事情源源本本告知,我相信他們不會責怪你的。」龍澤抬手揉了揉她的頭。
「希望。」她兩眼發直地瞪著蓮蓬裡的蓮子,「欸……王爺啊,你說我親生父親如果不是黎敬白,那會是誰啊?」
「需要我幫你調查嗎?」
她搖頭,「不要,真要知道我問大姊就成,我想當年的事情她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我只是突然感到好奇而已,要是我娘是被逼得做黎敬白的小妾,又在這之前與人有了我,撇掉遭到惡人非禮外,我想她應該是很喜歡那個男人吧,否則怎麼會委身於那男人?我好奇的是……她有那麼愛或喜歡那男人嗎?可以讓她這樣不顧名節的,你懂我的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