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捨得你師父、師娘跟著你一起被砍頭?」
「關我師父、師娘什麼事情?」
「你沒聽清楚懿旨內容嗎?」他看她一眼,沉吸了口氣緩緩將懿旨內容再告知她一次。「奉太后懿旨,神醫布良之養女李玥晴……特賜恩典許配給穎王殿下為正妃,於十日後奉旨完婚……」重複完畢,他定定看著她問著,「有察覺到什麼嗎?」
兀地,她那對清秀的眉瞬間堆成一座山丘,「神醫布良之養女李玥晴……」她頓時很後悔,自己不該在兩人熟識後,對他提起師父的名諱,如今竟成了挾制她的把柄。
「對,為什麼是神醫布良的養女,而不是黎敬白的六女,你有想過其中的差異嗎?」
她搖頭。
「即使黎敬白一家老小陪葬,你也不會在意,因為你對那一家子沒有情感,除了黎悅雲與黎夫人外,可要是你的神醫師父、師娘因你抗旨而跟著陪葬呢?他們對你有救命之恩、養育之情,你一定不會同意的,會妥協、會接受。」
太后這好算計啊,把每一步都算得好好的,抓著她的軟肋,讓她想豪氣干雲地豁出去的機會都沒有。
「難道我只能這樣認命地上花轎……」
看出她的委屈與不甘心,龍澤決定先退一步,「晴兒,先委屈你,給本王三年的時間好嗎?」
「三年?」她不解。
「給本王三年,本王將這些事情都處理了,屆時穎王府只有你一個王妃,沒有什麼側妃或是侍妾的,就只有你一個女人,可以嗎?」
「龍澤,這不是可不可以的問題,你對於我來說是好友、好兄長,你現在要我突然接受你成為我的丈夫,成為一輩子同床共枕的人,我根本無法接受,而且現在我被一道懿旨逼著,感覺很糟你知道嗎……」她生氣的低吼了聲。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有個地方的女人可以自由和離,是吧?」
她點頭。
「晴兒,三年後,倘若我已經將府裡那些女人和棘手的問題都處理完,屆時你還是無法接受我,把我當成你的兄長,無法對我有夫妻感情,我無條件答應和離,你還可以帶走本王一半的產業,可以嗎?」
「啥!」她瞪大眼,萬萬沒有想到龍澤會提出這樣的條件。
她緊皺著眉頭,思索片刻做出決定。
太后拿著師父、師娘的命威脅著她,讓她就算不想嫁也得嫁,逃婚還得搭上師父、師娘的命,那不如選擇接受龍澤所提的條件,三年後恢復自由,師父、師娘的生命也無慮。
「就三年,可是……我要先拿到休書,日期定在三年後……」
「行。」
第二十七章 太后洩機密(1)
翌日一大清早,太后一早醒來便感覺到玉體微恙,讓常貴派人請李玥晴進宮。
只是,不是說太后玉體微恙嗎?怎麼她踏進慈和宮寢殿,看到的卻是紅光滿面,有說有笑的太后呢?這哪裡有病容啊?
太后一見到她便愉悅地招了招手,「晴丫頭快過來,你這丫頭,哀家不招你進宮,你就都不進宮來看我這老人啊?」
「太后娘娘……您怎麼裝病?」
「不這樣你會進宮嗎?」太后橫她一眼。
李玥晴萬萬沒有想到統領後宮,威嚴無比的太后竟然還會像個小孩一樣,裝病來博得他人注意。
「太后娘娘,您也知道我最近忙啊……」
「行了,別給哀家找理由,哀家還會不知道你是在氣哀家給你的那份恩典嗎?」
「太后,民女不敢。」
「行了,過來這邊坐著陪我說說話。」太后拍了拍她身旁的空位。「哀家最近悶透了。」
「是。」
李玥晴一坐到太后的身旁,宮女隨即送上早已備好的點心瓜果和剛泡好的六安瓜片,之後殿裡所有的宮人都無聲地退到外頭,只留常貴遠遠站在門扇邊隨時伺候。
李玥晴瞄了一旁的糕點和空蕩蕩的宮殿,看來太后今天是有事找她,並不是純粹的只是無聊找她聊天解悶的。
太后伸手摸了摸她光滑潔淨的明艷臉蛋,滿意地點頭稱讚,「瞧瞧這張小臉蛋,秀而不媚,清而不寒,柔而不弱,傲而不狂的,難怪會讓澤兒如此上心。」
她怔楞了下,很想大聲反駁,太后您老愛說笑了。
太后笑看著她一臉像是見鬼的驚悚表情,忍不住呵呵笑著拍拍她的臉頰,「怎麼,哀家說的話嚇到你了嗎?」
她點頭。
「晴丫頭,我知道你對哀家下的這道懿旨很不諒解,哀家也很清楚你的志向,這道懿旨無疑是剪斷了你的雙翅。」太后歎了口氣,摸著她的臉蛋頗為無奈地說著。「可不這麼做,哀家清楚,哀家將會親手將自己最疼愛的孫子推入地獄,尤其是讓他眼睜睜看著你坐上花轎嫁給別的男人,這是他無法承受的。」
太后握住她的手,像個慈祥的老者一樣,輕拍她的手背道:「晴丫頭,你知道嗎?這樁婚事是澤兒這孩子自己求來的。」
「他自己求的?!」她的眼睛瞪大,嘴巴張大,實在無法形容此刻震撼的心神。
太后點下頭,「澤兒這孩子是哀家親手帶大的,他的性子是再清楚不過,他孤傲冷情,從不輕易求人,再多的苦也只往自己腹裡吞,可他竟然為了你求了皇上賜婚,可還未等到欽天監為你們合八字,他最擔心的事情便要發生,你知道他最擔心的事情是什麼嗎?」
「他最擔心的事情,造反或是太子?」她搖了搖頭。「或是報仇?!」
「都不是。」太后鬆開她的手,深深看著她道。
「太后娘娘,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怎麼對他就這麼不上心呢?他最擔心的事情不是你說的那些,而是你,傻丫頭!」太后為孫子感到心疼。
「我?!」李玥晴真的是打死也不信,自己的地位竟然凌駕於龍澤的復仇大業上。
「當他得知齊凌國太子打算向黎尚書提親之時,便進宮請求皇帝為他與你賜婚,只是皇帝那邊猶豫不決,這齊凌國太子已經直接抬著聘禮上尚書府下聘,可把他急了。澤兒生性冷情淡薄,即使泰山崩於前也是面不改色,哀家還從來未見過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他這樣急得跳腳,幾乎失去理智。」太后呵呵笑著,回憶當天的情景。